红的耳朵尖,还有无意识扬起来的嘴角。
少女就像苏荷春天做的桃花糕,粉□□白的,清香四溢,甜而不腻。
起了阵风,纱窗飘到温溪脸上,她咬了咬嘴唇,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趴下,长长舒了口气,忧愁又向往,桌子底下青葱的细腿交错摇晃,她沉在由自己勾勒出来的童话世界里。
下午的日光投到温溪的物理练习册上,不断转移方位,逐渐变得混弱,温溪揉揉发酸的脖颈,抬头一看,外面夕阳染红半边天。
苏荷忙碌的身影从厨房出来,喊了温溪一声,让她去送饺子,旁边传来说话声了。
温溪做了俩小时的题,脑子里被物理公式折磨得胀胀的,她迷迷瞪瞪地走出去,伸个懒腰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女孩儿身上怎么样都不会难闻,普通汗液被蒸发掉的味道。温溪要面子,打算洗个澡再去送,苏荷动作利索地切菜烧水,催她赶紧地,送完再洗。
温溪没洗澡,只换了衣服。
衣柜里有各式各样的裙子,基本是苏荷给她做的,苏荷在镇子上一家工厂当裁缝,手工活出色,很多人找她做衣服。
温溪大致看一圈,挑了件白中带绿的连衣裙,她喜欢欢快的绿色。
苏荷把冰箱子里的饺子拿出来用两个袋子装好,叮嘱:“你跟梁奶奶说,红色袋子里的是加了葱蒜的,白色袋子里没加。”
梁爷爷不吃葱蒜,但梁奶奶喜欢,老两口脾气跟小孩儿似的,有时还为吃饭的事儿吵架,苏荷没少劝架,有时做些什么都会做两种,温溪每次送过去的时候都得提一嘴,哪儿样是加了葱蒜的哪儿样放了辣椒的,简直像背课文。
乡下房子都不隔音,温溪走到自家院子里都能听见梁奶奶开心敞亮的笑声,似乎在跟人打电话,语气里都止不住的欣喜。
温溪拐个角就能看到旁边虚掩着的大门,象征性地轻敲两下门,随后试探性地往里面看,怕惊扰到院子里的梁奶奶。
梁奶奶刚挂下电话,扭头眯着眼睛看向门口,只看到一截手臂和探出来的半颗头,一时没认出来,疑问,“是谁来了?”定睛一瞧,脸上的笑更深了,她忙招手,“溪溪呀,快进来。”
温溪推开门进去,把手里的俩袋子扬扬,“梁奶奶,我妈包的饺子,给您跟梁爷爷尝尝,”她一只手拎着一袋,“白袋子没葱蒜。”
梁奶奶接过来,拽着温溪就往客厅走,叨叨说:“哎呀上次都跟你妈说了不用,还这么忙活,”说是这样说,但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正好,我们家今天就吃饺子,来尝尝奶奶今天买的青瓜,上街特意买回来的,刚到家,打算一会儿喊你过来呢,一块儿吃。”
温溪小时候没少在梁奶奶家蹭饭,老两口身边没小孩儿,看到温溪跟看自己孙女差不多,温溪在他们跟前也觉得自在。
“梁爷爷呢?”
温溪进屋后没看到人,咬着青瓜问了一句。
梁奶奶指了指楼上,“上头呢,”她突然哎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青瓜,笑了,“把他俩给忘了。”
“不管他们,溪溪你先吃,”她拿出浅灰色的小手绢擦擦手,语调上去后根本下不来,眼睛里洋溢着喜悦,跟过年似的,“我孙子今天回来了,等会儿你俩认识认识啊。”
孙子?
青瓜的清香味扑鼻,温溪没怎么在意,点点头,“好啊。”
她之前听过梁奶奶家里的事情,有一对很出息的儿女,在外工作很少回来。
有次春节她见过梁奶奶的儿子,那是个身材高大的叔叔,戴副眼睛不苟言笑,小时候的记忆模糊,她只记得那位叔叔身上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倒不是觉得害怕,而是觉得严肃。她偶尔也能从梁奶奶口中听到她的孙子,言语中全是骄傲,就是没怎么回来过,温溪也没见过。
温溪手里的青瓜还没吃完梁奶奶就又递给她一块儿,“多吃点儿,这瓜好吃。”
瓜很甜,外头的青皮薄薄一层,里头全是鲜嫩流着汁水的青色瓜肉,吃得温溪流了一手汁水,模样看上去可爱,梁奶奶之前就说过喜欢看她吃东西,看着心情都变好了。
温溪忙不迭地接过青瓜,“谢谢奶奶,真吃不下了。”
“嗨,吃不完带回家嘛,一会儿也给你妈带两块,我跟你说...”梁奶奶语气停顿后话音一转,眼睛亮起,“你俩下来啦?那洗澡的能用吗?”
温溪嘴巴里的瓜肉还没咽下,往上抬眸,表情猛地凝住。
她心里仿佛又响起嘈杂的蝉鸣。
“估计坏了,得修修,”梁爷爷摇着蒲扇下来,看到温溪,笑开了,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人,“溪溪来啦,你俩还没见过吧?这个是邻居你荷姨的女儿温溪。”
之前在心里排演上千次的重逢来得猝不及防,温溪瞧见从楼上一步步下来的人时呼吸滞了那么两秒,青瓜味道浓得要把人淹没,她整个人像沉在咕嘟冒气泡的青瓜味汽水里,汽水呲啦声响得让人想耳鸣。
幻想是一回事,真正发生又是另外一回事,温溪容易临阵脱逃,也容易缴械投降,勇士可没那么好当。
梁斯淮换了白色短袖,衬得人越发清爽,兴是在家,身上多了些舒展和放松,姿态松弛又慵懒,他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