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就显得格外重要。
拿最值钱,最小的物件,是他们这行心照不宣的规矩。
大的不好搬运,离开墓葬的过程中也很容易磨损,无论多值钱的古董,一旦保存不善,收藏价值就会大打折扣。还有就是,干他们这行不能贪心,必须经受得住宝贝的诱惑,否则这也想拿,那也想要,就回不了头,出不了墓坑了
显然这个黑瞎子不在乎,他将大的小的,轻的重的,好拿和不好拿的古董扒了一大堆出来,全都要送给柳吟秋。
就在刚才,黑瞎子已经在她的耳朵,脖子,头发上挂了不少东西,柳吟秋现在跟刚才棺椁里女尸的华丽程度有得一比了。
之后,他们就在这个充满金钱味道的空间干坐着,黑瞎子又开始抽烟,他没有再和柳吟秋聊天,也没有来调情或者戏弄。说实话,柳吟秋还挺失望的,她一个人在这里,有时候是把对方当成喜欢的人在看的,更何况,他好像待自己也还可以。
柳吟秋对着黑瞎子的侧脸挤眉弄眼,然而黑瞎子没鸟她,在这个真假难辨的空间,柳吟秋的精神时而清醒,时而恍惚。
他明明答应放自己走,可迟迟没有履行承诺的动作,那是个难缠的甲方,柳吟秋这个弱弱乙方也不敢直接催。
她再次偏头去看木棺,吴邪警告过柳吟秋,遇到棺椁要离得越远越好,现在却坐在它的附近。
“小东西。”黑瞎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干什么呢?”
柳吟秋已经习惯他的突然出现了。
“什么也没干。”柳吟秋如实道。
黑瞎子坐下来,把头靠在她肩上,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神经紧绷。
“别怕。”黑瞎子说,“有点困,让我靠会儿。”
“你……”
“别提问。”
“你是妖怪还要困吗?”她还是提问了。
“你都没见过我的样子,我怎么就成妖怪了。”黑瞎子的声音很悠闲,他用胳膊一勾,便将柳吟秋揽进了他的怀里,“睡吧,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了,等你睡醒,就送你出去。”
柳吟秋皱起眉头,无法理解抱着自己的这个东西,为什么非要跟黑瞎子那么像,但同时她又感激对方变成了黑瞎子的模样。
“喂,老齐,我是不是快死了。”这不是一个问句,既然他不要她提问,这句话的尾音不上扬,就不算问题了。
“傻丫头。”黑瞎子紧了紧胳膊,他的声音陡然低沉了下来,这句话,他是用气声说的,“又胡思乱想。”
“哎。”柳吟秋耸了一下肩膀,黑瞎子的脑袋也跟着动了一下,“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
如果死前能和黑瞎子共度最后的时光,这辈子也算无憾了。
父母那边,柳吟秋写了一封遗书,通过快递的方式寄给了梁湾,她出发前给梁湾说,两个月之后,自己要是没联系她,就把遗书转交给她的父母。
柳吟秋给了自己很长的时间,还是存了些侥幸心理,万一没死,遗书先到爸妈手上了,那也太惊悚了。
“不记得了。”黑瞎子嘟嘟囔囔地回应。
“王府井的肯德基。”柳吟秋道,“那天下午,雨特别大,你硬要送我回家。”
“不诚实。”黑瞎子轻轻掐了她的腿,“是你非要坐我的滴滴。”
“你个骗子,刚还说不记得。”柳吟秋佯怒,“是你非要送我回家的。”
黑瞎子坐了起来,把脸凑近:“你当时穿那么短的裙子,我不送你回家怕你被色狼惦记,还不感谢我?”
“你就是最大的那匹狼……”她话还没说话,嘴唇上就落下了黑瞎子霸道的亲吻。
柳吟秋不再把他当成别的人,而就是黑瞎子,所以没有任何顾忌地与他拥吻在了一起。
衣服松了,头发也松了,金银首饰挨个散落,柳吟秋沉浸在与黑瞎子的缠绵之中,她下意识偏头,赫然看到墙上印着一个绝不是人类的影子。
那影子相当高大,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很长,不知是蛇还是虫,还有密集的手臂在摇晃,如同千手观音一般。
不等柳吟秋细看,她眼睛便被黑瞎子蒙住了。
“别东张西望。”黑瞎子亲了亲她的脸,“不是说了吗,让你睡觉。”
柳吟秋的思绪变得非常凌乱,脑子里突然涌现出与黑瞎子过往的画面。
两年前的某个傍晚,她陪着王胖子的女儿,等父母来接人。
孩子14岁,叛逆期的年纪,王胖子和他的妻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闹矛盾,经常当着孩子的面吵架。
孩子一时想不开,便学着离家出走。
王胖子的女儿对柳吟秋这个课外辅导班的美术老师非常信任,离家出走的目的地也不过就是在培训机构这边,陪着柳吟秋上了一天的班。本来小姑娘想着把孩子送回家得了,突然下起雷阵雨,于是赶紧联系王胖子,让他来接。
那孩子一听爸爸要来,怕挨揍,竟然谎称自己要主动回家。
柳吟秋想着,这孩子愿意自己回家那就太好了,她只是在培训机构教美术的,又不是班主任。
孩子离开后,柳吟秋马上给她父亲联系,说已经在回家的路上,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