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婉凝趁着课间偷偷来到学校的后操场,黄毛阿天正在这里等他。
他是翻墙进来的,这年头学校治安没法做到特别好。
他额头缠了一圈纱布,穿着棕色皮夹克、工装裤,双手插兜吊儿郎当靠在墙边等她。
他指间夹着一根烟,看见董婉凝过来不动声色把烟掐了,放进胸前口袋。
董婉凝小跑到他面前,其实她腿上的烫伤并没有那么严重,那天小萌接的水兑过凉的,并不是纯开水,及时涂了药养了一天就不疼了,但她故意一瘸一拐走路显得自己被烫的很严重。
她一过来便着急地说:“你额头的伤是怎么回事,又跟谁打架了?不会还是那个姓祁的吧!”她捧住他的脸,对他的伤口左看右看,表情充满了担心。
“问题不大。”阿天温柔地将她的手拂开,环视四周,“这可是在学校,注意着点,别被发现了。”
董婉凝依然急切:“没事,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后操场的。是祁修远打的你吗?”
阿天安抚地抓住她的手腕,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交代说:“这段时间消停点,不要再惹事了,也不要惹那个书呆子。”
董婉凝极不理解地蹙眉:“为什么?他威胁你了?他们不是根本不认识吗?”
阿天无奈:“跟这没关系,主要是,那个书呆子也没得罪咱们,把她拖下来不太好,差不多行了。”
董婉凝斩钉截铁:“怎么没得罪?她上来就把我腿烫了,这还不叫得罪?除非她给我道歉,不然这事没完!”
阿天:“她烫你腿不也是因为咱们传她谣言在先?而且你不也报复她了?婉婉,差不多行了。”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头顶,停在后脑勺,有哄的意味。
董婉凝大力甩开他的手,突然发火说:“少在这差不多行了!我本来就讨厌她,而且她还烫了我的腿,我绝不会停手!”
阿天看着她,半晌没说话,最后叹了口气说:“那你小心着点,别惹到祁修远。”
董婉凝两臂环胸抱在身前,一副志在必得的骄傲模样:“那肯定不会,我现在已经有了帮手,很多事压根不用我去做。”
阿天调侃:“谁又成了你的枪.杆.子了?”
董婉凝没有回答,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
叶子在办公室门口被砸书本,声音惊动了班主任,班主任又开门将她领了进来。
班主任建议叶子请两天假回家调整调整,被叶子拒绝了:“分班考试在即,我不想耽误学习。而且钱不是我偷的,请假显得我心虚一样。”她态度很坚决,但因为说话声音天生软糯,也不显得强硬。
班主任忧心忡忡:“可能这里面确实有误会,但你现在的状态……”
叶子知道她是指同学们孤立、欺负她的事情,说实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做了个吐纳说:“我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其实这也是安慰自己,会有解决办法的。
班主任只好让她回去了。
这会儿已经上课了,没有人再在办公室门口堵着她,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直接进了教室,低着头不看任何人。
她感觉到很多目光扎在她身上,似乎还有一些看好戏地偷笑声。
然后她就知道了他们为什么笑。
走到座位前,她看到自己椅子上被人洒了黑墨水。
她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而且她明白,她越是生气或是伤心难过,欺负她的人越是满足,她顿了两秒,毫无波澜地从兜里拿出面巾纸来弯腰擦干净,然后坐在座位上,翻开书本听讲。
周围的讥笑声顿时没了。
这一天,她认真学她的习,不去管外界的声音,实在受不了就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随便放点轻音乐听。
下午放学,她早早做完值日,趁天还大亮,坐公交来到二手市场。
一连转了好几家影音店,终于找到一家卖他的专辑的,还摆了整整一货架。她拿出一张问老板:“叔叔,这个多少钱?”
老板大叔吃着泡面看着电影,有些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一千块。”
叶子震惊:“一千块!”
老板嗦着面条含含糊糊地说:“他的,就这价。”
叶子感觉自己被刷新了金钱观,对这张专辑肃然起敬,她又仔细看了看,发现包装上居然没有正版标志,她有些奇怪:“老板,这个好像是盗版吧……”
老板根本不想搭理她,耐着性子说道:“盗版怎么了?正版你买的到吗!你不买有的是人买!”
叶子失望地将专辑塞了回去,“那叔叔,你这有正版吗?”
既然是开影音店的,不可能没有正版渠道。
老板却没回答:“不买赶紧走!”
叶子更失望了,双手抓着书包肩带,又恋恋不舍地看了货架一眼,虽然很想买他的专辑,但她也不能没底线地支持盗版。
她转过身正要离开,有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我这有正版。”
她惊喜地回过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男生,男生个子不是很高,大概一米七多,身材匀称,留着寸头,他穿着跟她一样的校服,干干净净。
老板突然插嘴:“好好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