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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庭以为的鬼市是开在荒僻郊区一群身穿不明服饰的人进行交易,可实际上三人到站后,宋子民领头带路,坐大巴一路来到浓郁森林,看着这传统操作,她惊呼:“鬼市开在森林里?”
说是为了掩人耳目倒也还算说得过去,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宋子民瞥她一眼,兀自摸了摸下巴新长出来的胡渣,慢悠悠说:“你要是这个理解也没问题,一会你就知道了。”
宋千秋也只听说过,并未亲自来过,因此他与喻庭一样,心中保持着对所谓的鬼市无限的好奇心。
踏入森林后,莫名其妙地越走迷雾越起,渐渐地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很难听到,宋子民在前头背着个手,整个人显得神机妙算,喻庭本想要问出口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默默跟着他继续走。
体感绕了好几个圈后,迷雾突兀散去,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口井,井内水波荡漾,反射着喻庭愣怔的脸,但与此同时,好似能隐隐约约看到水面之下有什么东西存在。
她看不清,像是被蛊惑一般,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捞,旁边的宋千秋连忙抓住她胳膊,大声喊她的名字,“喻庭!”
“啊?”
喻庭回过神来,低头去看,那水面平静得很,半点没有刚才喻庭眼里的水波荡漾,她瞬间便明白这是阵法,恐怕连同踏进这座森来开始,他们就已经进入了一座大型阵法。
如果没有宋千秋刚才喊住她,就那么伸手下去,还不知道下场会是怎么样的,宋子民猜到了她所想一样,来了句:“碰到水面就会有水鬼浮上来瞬间吃掉你的脑子。”
“……”
水鬼吃脑子?这什么神奇组合,喻庭沉默地后退几步,把发挥的舞台给了其他两位。
宋子民懒懒地解开外套,从内衬口袋里掏出根拇指粗的毛笔,然后朝喻庭伸手,“向你借一张空白黄符。”
喻庭不疑有他,乖乖给了。
只见宋子民接过空白黄符后,毛笔沾着井里的水在上头绘制,喻庭看不懂,但不妨碍她大受震撼,她依稀能辨认出这是表达开门之类的意思,而后绘制完成,符箓无风自起,又飘忽忽沉入井水里。
片刻,仿若有万马奔腾的声音自远方传来,震颤得脊骨都在冒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她听到宋千秋震惊地说:“你看后面……!”
喻庭回头,赫然就看到一道异常高大的城门矗立在她眼前,颇像古代城防系统,处处彰显着旧日秩序,严肃冰冷。
牌匾上是金灿灿两个大字,即使笔画奇怪,她也能猜到大概是鬼市二字,而城门之下,左右各站着两个人,虎背熊腰,即便是隔着距离也瞧着格外壮实,一拳能把人揍到西天去的那种。
走得近了,喻庭发现他们脸上戴着歪七扭八的面具,面具之下的灰白眼睛转着圈打量他们,不是很善意的感觉。
她咽了咽口水,警惕拉满,倒是宋子民拍了拍她肩膀,叫她别紧张,“这是守门的两位,只要不做违反鬼市管理制度的事情,他们还是很和善的。”
“要是做了呢?”
“丢到井里喂水鬼。”
感情水鬼是食物链最低端这样的存在吗。
看门的两人错开身子,露出背后藏着的小摊,小摊上铺着众多奇形怪状的面具,宋子民解释道:“这个面具相当于是通行证,外出时就得戴上不得摘下,除非你想被恶人或者恶鬼看上吃掉。”
喻庭挑了个青面铜蛇样式的面具,乍一看非常的沉稳有内涵,总之就是比起其他奇离古怪的这个顺眼很多。宋千秋倒是出乎意料地挑了个青面獠牙的。
从城门进去后,是一条非常笔直的大道,一眼望不到边界,道路左右支起来很多小摊,摊贩装束很统一,要么是戴着奇怪面具,要么是穿戴着厚重大兜袍,将面容遮盖的严严实实。
而这些摊贩身后,是一座又一座低矮的三角房屋,刷着各色低饱和度的漆,放眼望去整体非常和谐。
他们走到这条笔直道路的尽头,喻庭看到了高高竖立的指示牌,往左是其他街道,往右是住宿吃饭等生活区域,但仅限活人,而往后,那箭头上画着大大的黑色叉。
宋子民看也不看地朝右走,并招呼他们跟紧点别走丢,喻庭好奇道:“后面是什么地方?我看到指示牌画着不能去的叉。”
“反正不是人能去的地方。”宋子民道:“你要是跑去那边玩了,就算是我也很难把你拽回来。”
喻庭懂了,那是鬼怪们呆的地方,活人是进不去的。
她心痒痒地想,京阙会不会徘徊在这种死生之间?或者说他的一部分灵魂可能呆在那边?但是答案无从得证,喻庭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然不敢贸然闯过去。
鬼市里住宿的地方很像人间,是一栋老式居民楼,只不过每一层都是大平层,他们来得早,直接住了一层,一人一间卧室。
室内条件很完善,除了基础生活用具外,还有各式各样的法器等,用以防御可能出现的恶人和恶鬼,甚至于床底下还画着阵法,专门保护人在睡眠当中不受侵害。
“这把鬼市造出来的一定是个人才。”
宋千秋也止不住惊讶,纵然他于阵法这一脉上天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