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就这么给了景逸,他自是不甘,但他之前安排的三人景逸也笑意吟吟的收下,他自是不好再说什么。
“好好,三弟难得看得上,就归你了。”
景逸拱手相谢。
景策对着几人正色道,“你们几人,以后就跟着宸王,保护好宸王,若是三弟有个闪失,唯你们是问。”
此话几分真心几分假意,站在台上的两人自是比谁都清楚。
“是,属下领命。”四人齐齐应声。
*
宸王府。
三个墨色大字再次重现在眼前,慕十七心头晃了晃,这个地方,前世今生难道都逃不开了吗?
众人正欲踏上青石台阶,一阵飞奔的马蹄声踏破此刻的静谧,齐齐循声望去,慕兮眼皮却是一跳。
大哥?
怎的来了?
慕枫一身靛青色长袍,领口袖口镶着银丝云纹的滚边,乌发束进一枚银冠,踏马而来,在众人身前约一丈时,才勒紧缰绳。
匆匆而来的他望向慕兮时眉眼中多了几分冷厉,慕兮忙不迭躲开视线。
大哥难不成是来带她回去的?万万不能让景逸知道她和大哥的关系。
而立在几步之外台阶上的景逸却是面色平和,再见故人,眼尾也在不经意间勾起浅浅的弧度。
慕枫自六岁前都在上京城长大,和景逸相差几月,俩人情同手足,便是魏王自请去朔州镇守边关后,俩人也时常有书信往来。
“子瑜,许久不见,何时来的上京,也不差人通报一声。”景逸面容平静,声线却也比平时高了几分。
子瑜是慕枫的字,二人先后加冠,陛下钦赐。
一人单手背负,站在高台之上,头顶三个大字端庄威严,衬得三分病美的景逸多了几分帝王将相,而坐于高马之上的慕枫,剑眉微拧,目光冷淡,不再是见昔日同窗好友那般的热情。
四目相对,回应他的却是慕枫的冷眼相看。
后者看前者的目光,似是要在景逸身上抠出无数个洞,来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而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的众人心底一阵唏嘘,一位是皇子,一位是郡王,都开罪不起,默默装聋作哑,视线下移。
唯有慕兮,瞪大双眼都没瞧真切大哥这行为,她知道他俩是好兄弟,而如今这场面,她怎么有些看不明白,大哥这是怎么了?
前世为了不让父兄担心,终究是没告知关于景逸的事,况且事涉皇子,魏王府能避则避。
慕枫一双黑眸凝视着景逸,下颌线紧绷,他就是前世害死小妹的人,小妹护他敬他,而他却视若无睹,终是让小妹凄惨殒命。
听到下人报小妹入太子校场后却是被宸王带走时,他就警铃大作,骑上马飞奔而来。
高台之上的景逸许久没得到慕枫的回应,没来由地微微蹙眉,欲要开口,便听到慕枫不冷不热的一句,“宸王殿下安好......”
景逸眉梢一挑。
这称呼,疏离冷漠,似是要将俩人这些年的旧情摒弃得一干二净。
似是想到什么,景逸视线移回台阶下的几人之中,慕十七也是慕兮,慕家人。
慕枫的突然来访,冷言相看,难不成是为了她?
景逸握着折扇的手一紧,她今生只能在他身边。
他极快的调整好神情,朝慕枫颔首,“子瑜,今日我有要事,改日再续。”
景逸说罢示意众人随他进府,临了一句,“关门,谢客。”
随着厚重的红漆木门吱呀一声合上,慕枫闭了闭眼,一拳锤在马鞍上,要不是慕兮适才对他的暗示,示意他不要多问,他不会让小妹再踏进这宸王府。
*
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精致雅韵却又不失大气磅礴,右侧的曲折游廊,廊下水波荡漾,隐约能见鱼儿嬉戏。
景逸走在最前面,秋日的艳阳透过几缕树荫折射出他修长的身影,单手背负,松松握拳。
慕兮看得出神,眼底却是一片冷漠,殊不知景逸对一旁贴身太监说了什么,那人转身夹着嗓音对着他们几人道,“你们三个,跟我来。”
三个?慕兮一怔,没有她。
待几人离开消失在视野中,空旷的正殿前徒留下不远处的景逸和她。
他自始至终没有转身看她一眼,他要作甚?慕兮正想着,头顶传来景逸清雅的嗓音,“随我来。”
“是。”
慕兮跟随着景逸走过二门上了游廊,来到后院。
后院?景逸休憩的地方,没有前院的大气磅礴却是精致宜人,珍花异草,一株玉兰树亭亭玉立在清晖苑一侧。
传闻都说这宸王殿下喜爱花草,尤其是玉兰,被世人称‘玉兰公子’,今日一见,眼前这株玉兰和此刻的他果然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