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泱绵想到这些,只觉得内心烦躁,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肚子的饥饿在提醒着她该吃饭了。
她只好过了斑马线,走进了马路对面的711。
齐泱绵选了两串关东煮,结账时发现钱没带够,只有一张五元,可是需要八元。
正当她手足无措时,熟悉的少年天降。
“她的,一起给。”
柯嘉礼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后脑勺有一两缕头发翘起,他换了校服,穿着干净的白T黑裤,背着一个耐克黑色斜挎帆布包。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手机扫码付款。
柯嘉礼付完款,转头就看见齐泱绵呆呆地看着他。
齐泱绵的额前被汗水浸湿,头发被利落的扎成马尾,眼睛湿漉漉的,她梨涡上的那颗痣没笑时也很显眼,身上的跆拳道服也没有换下,背着书包,像个小学生。
整个给人一人畜无害的温良。
“练了跆拳道?这大半夜怎么没回家?”
柯嘉礼递了一张纸给齐泱绵,点了点自己的额前:“擦擦汗。”
他陪齐泱绵坐在711门口吹着晚风,吃着关东煮。
“不想回去。”
齐泱绵吃着关东煮,囫囵回答道。
柯嘉礼瞬间懂得,打了个响指,撞了齐泱绵肩膀一下:“和家人吵架了?”
“嗯……也不算,我单方面不想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齐泱绵有些想和柯嘉礼倾诉,大概是她心里比较信任他。
“我妈瞒着我报了跆拳道考试,但是我已经决定不学了。”
齐泱绵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
“会后悔吗?坚持了这么久的跆拳道。”
柯嘉礼迟疑半晌,似乎在斟酌该怎么开解她。
齐泱绵看了眼柯嘉礼,肯定地回答:“会吧,坚持了六年,但是我现在还没后悔。”
柯嘉礼侧头,很认真地看着她:“那就趁还不后悔去跟家长说清楚内心的想法,有人理解支持你比什么都好。”
齐泱绵回望着柯嘉礼,觉得他内心比自己强大很多,他有足够的力量支撑起他的内核。
恰好此时关东煮吃完,她把竹签戳在杯桶上,走到垃圾桶旁边丢掉,笑着问柯嘉礼:“不回家吗?”
“回啊。”
少年干净清澈的声音响起,还是那一副一脸笑意的表情。
还好今天这个很差的夜晚遇到了一个不错的朋友开导,不然自己真得纠结一晚上。
齐泱绵慢悠悠的走着,身旁的柯嘉礼在接电话,似乎是他爸爸打来的。
“是呢,我暑假也在小姑姑家,不回成都,有空再去旅游。”
柯嘉礼跟电话那头的人交代着暑假行程。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柯嘉礼开始语气很欠的回话:“老李同志啊,你既然这么受不了柯女士,干嘛当年要跟她复婚?”
那头又说了很长一段话,柯嘉礼备受打击:“得,是我多事,合着您老就是欠虐,这么多年了,每次在我妈面前一受委屈你就跟我诉苦,爸,我妈不烦您吗?”
电话那头的人听了柯嘉礼的话立马挂断电话结束聊天。
柯嘉礼挂断电话后,看到齐泱绵八卦的表情,唇角小幅度的扯了下,语气闲闲地:“我爸,这么多年了,和我妈相处就这样。就‘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俩就这样。”
齐泱绵好奇的是另一个事:“你跟你妈妈姓?”
“对,因为我爸当年借我思念我妈。”柯嘉礼语气里有些意味深长。
“你们家还挺好玩。”
齐泱绵有些羡慕他爸妈的相处方式,不像她爸妈,以前每天吵架,后来实在忍受不了,离婚了,爸爸也在离婚后的第二年再婚,和她也没再有任何联系,妈妈也在她读了初一以后再婚,并且生了一个弟弟。
所以她自从父母离婚后就一直住在外婆家。
“哦,对了,我一直没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齐泱绵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没问他回来的时间。
“上周日。”柯嘉礼回想算了算日期,“上周四体育课我看见你了。”
齐泱绵在脑海里回忆上周四体育课的情景,但无论如何都没有柯嘉礼的身影。
“你回来就直接考试?这几天还不如不去学校,下学期开学再去呢。”
齐泱绵不太懂他这种理科学霸的思维。
“我们学校保送名额从这学期期末成绩排名里选。”
潜台词就是他想被保送。
“也对,学霸肯定会第一个被保送啊。”
齐泱绵说这话时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学霸。
两人在路上东扯西扯,聊了不少,不知不觉中齐泱绵就到家了。
柯嘉礼语重心长的嘱托齐泱绵:“好好跟家长聊聊,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谢啦!我上去了,你回家注意安全,拜拜。”
齐泱绵点点头,转身上了楼梯。
“下次见。”
柯嘉礼挥手跟齐泱绵道别道。
柯嘉礼转身走进了路灯照耀下的街道,迎着微弱的光线走向目的地。
齐泱绵打开家门时,简焦蕴正坐在客厅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