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病被确诊了,开始打激素。他很痛苦,我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刚好他那段时间比较关注时行瑞,我就让他试着给时行瑞写信,写完把信随着我给时行瑞的报社回信一起寄过去,保证时行瑞肯定能看到。时行瑞那孩子也是心善,在收到进文的信之后,每次投稿都会给进文回信,就这么你来我往的,两人就这么通过我联系了起来,”
时进听到这,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想法——最开始时行瑞和简进文建立联系,应该不是心善,而是瞧中了简成华的身份,想稳住简成华这个报社主编,更方便自己发稿赚稿费吧。
不过想到时行瑞当时的年龄,他又觉得是自己偏见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哪来的那么深的心机。
他摇了摇头,收拢自己开小差的思绪,继续听简成华说了下去。
时行瑞和简进文这样另类的书信联系,自建立起就一直保持了下去。两人的通信频率并不高,基本和时行瑞的投稿频率重合。
时行瑞小学毕业后,因为要凑初中的学费,家里很是困难了一阵。时行瑞没跟简成华说这件事,只在和简进文的信件中提了句爸妈最近很辛苦,简进文看到后很重视,怕他真的读不了初中,特地找上了简成华。
简成华得知这个情况后,恰逢手里有一个编辑辅导教材的活,就顺手跟工作室的人推荐了一下时行瑞的文章。
文章录用到发放稿费,中间其实有一段不短的时间,简进文怕时行瑞等不及,又慷慨贡献了一波自己的零花钱。简成华见状,便做主自己先垫付了给时行瑞的稿费,让时行瑞早早拿到了钱。
这个插曲过后,简进文和时行瑞的关系更好了,时行瑞给市报投稿的频率加快,简进文给时行瑞的回信也越来越厚。两个少年慢慢长大,在时行瑞初中快毕业的时候,简进文提出了想和时行瑞见一面的想法。
“两人本来都约好什么时候见面了,但不巧时行瑞的母亲在他中考后出了事,见面的事就耽搁了。”简成华叹气,表情遗憾,“也是两人没有缘分吧,那之后进文情况有点恶化,转院去了外地一趟,等他回来的时候,时行瑞已经考去省城的高中,离得远了。”
这次见面计划破产之后,两人仍在继续通信,不过时行瑞的通信内容渐渐变了,字里行间多了一些情绪的表达。简进文知道他是因为母亲去世了难过,所以总是很小心地在信里安慰时行瑞。
那一段时间时行瑞大概是真的很难受,投的稿都是些以前就写下来的东西,发给简成华的信,五页有三页都是写给简进文的,内容十分负能量。
简成华说到这皱了皱眉,说道:“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时行瑞这孩子心里其实戾气很重,他大段大段地跟进文描述自己的愤怒和痛苦,想报复爷爷奶奶,想质问伯伯婶婶,想打兄弟姐妹,他满腔恨意没地方发泄,全部倒到了进文这里。他突然变得面目陌生起来,行文间的冷酷暴躁,就是我一个成年人看了,都觉得很可怕。我开始担心,进文性子太柔软,我怕他被时行瑞伤害。”
时进听得也忍不住皱了眉,同时心里明白这里应该就是时行瑞对简进文感情的转折,在经过母亲去世的刺激之后,无处发泄情绪的时行瑞,开始向简进文吐露心声,真正和简进文交心了。
简成华还在继续述说:“我试着劝进文先断一阵和时行瑞的联系,我也只是一个自私的父亲,我不希望进文本来就糟糕的人生,再被别人带进什么负能量。但进文拒绝了,他说时行瑞这样是因为进入了青春期,无法很好的自我调节,如果他再不安慰时行瑞,时行瑞可能会被丧母之痛憋得心理扭曲,真的走上歧途。他说服了我,我同意了他们的继续联系。”
整个高一,时行瑞都在向简进文倒情绪上的垃圾,简进文就像块过滤棉一样,全盘接收了这些垃圾,然后自己过滤掉,再把温柔和耐心回报给时行瑞。
时行瑞的情绪慢慢调整了回来,他不再投旧稿,开始写新的东西,并在高一升高二的那个暑假,主动向简进文提出了见面的事情。
时进听到这里心里一动——高一升高二的暑假?这个时间节点很重要,他记得时行瑞就是在高二上学期断掉的所有投稿,开始专心学业。
难道是这次暑假的见面发生了什么?
时进看向简成华。
简成华已经陷入了回忆里,并没有发现时进突然亮起来的眼神。
“进文也很想见见时行瑞这个相处多年的笔友,欣然应允了见面的事……但时行瑞失约了,那天进文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了一天,始终没有等到时行瑞。时行瑞就此消失了,再也联系不上,进文从最开始的失望失落,变成了后来的担心着急。大概是情绪影响了身体,进文的身体情况突然恶化,我不得不把他转去了B市的大医院。”简成华说到这,表情变得有些紧绷,言语间隐隐有些责怪时行瑞,“虽然理智告诉我,进文的身体恶化是客观原因导致的,但我还是忍不住怪时行瑞,他说要见面,但又为什么不来,这么耍进文,进文该多么难过。”
时进听得目瞪口呆,很快意识到了一件事——时行瑞也许根本不是失约了,而是对简进文“见光死”了。
这种情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