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道歉。”时进回答,一语三叹,“你也知道你家宝贝那身体情况,枪的后坐力那么大,练起来也是很耗体力的,而且生气伤身,他走的时候脸都气白了,我就怕他这么一折腾,会把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一点精气神又给气没了。”
小死闻言心里一凛,忙催促时进走快点。
……
枪馆被廉君清空封场了,时进被堵在招待室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
足足几个小时过后,廉君终于滑着轮椅出来了,身上看着没什么变化,甚至表情都恢复了平静,一点不见之前的怒气。
时进一个箭步冲上前,堵在廉君身前,说道:“君少,我想明白了。”
廉君停下轮椅看他一眼,话语简短:“说。”
时进见他没有拒绝沟通,大大松了口气,忙把自己不该隐瞒客户名单信息和寻找外援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诚诚恳恳认了错,主动要求领罚。
廉君好一会没说话,手指慢慢点着轮椅扶手,问道:“卦二帮你分析的?”
时进表情一僵,小心瞄他一眼,诚实地点了点头,然后补充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肯定注意,绝对没有下一次。”
廉君还是看着他,问道:“你还有没有其他想说的?”
时进抱着侥幸心理,轻轻摇了摇头。
廉君脸一沉,扶着轮椅转身就要回枪馆里去。
“别!我还有想说的,你别再去枪馆了,你看你脸都白了!”时进忙伸手拉住廉君的轮椅,甚至胆大包天的拿起廉君的右手看了看,见掌心虎口果然已经红了,忍不住碎碎念,“你气归气,这么折腾自己干什么,你不知道你身体不好吗?枪后坐力那么大,你还练这么久……”
“够了!”廉君抽回手,沉着脸说道,“下去,继续去反省。”
“该吃饭了,我吃完饭再去反省。”时进扶住他的轮椅,不顾他的反对把他推回电梯里,按了六层的按钮,说道,“先吃饭,你今天可以不喝汤。”
廉君薄唇紧抿,沉声说道:“时进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没有得寸进尺,我只是还没解释完,咱们边吃边说。”时进说着,怕他真的把自己气坏了,又缓了声音,安抚道,“你有气撒我身上就行了,干嘛跟自己过不去,我皮糙肉厚,抗打抗骂,你气我什么直说就是,我自己想不一定能想得明白,你说了我肯定好好反省。”
廉君侧头不说话,连电梯上时进的倒影都不想看见。
时进也不一直念叨,弯腰帮他拉了拉毯子,等电梯门开启后推他出去,一路朝着餐厅走去,路上还不忘给厨房打电话,让他们今天就别上汤了。
到了餐厅,时进把廉君推到他往常习惯坐的位置上安置好,自己却没有回平时常坐的位置,而是坐到了廉君身边,趁着菜还没有上齐,诚恳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廉君侧头不看他,却也没阻止他说话。
时进叹气,拖着凳子往他身边挪了挪,又帮他拉了拉毯子,缓声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瞒你,任务做完回来那天我被陈清的事情和我大哥在你那闹的乌龙弄得心慌意乱的,汇报任务的时候压根没想起来狼人客户单子的事,等之后想起来的时候,我又开始高烧,整天迷迷糊糊的,真的是忘了。”
廉君还是不说话,但头却往这边偏了点,显然在仔细听。
时进见有戏,忙继续说道:“还有去找我大哥那事,我根本就不是要去找外援,而是想去刺探一下我大哥的态度。”说着就把自己如何推测出想陷害自己的人是徐川,徐川在时家又是怎样一个地位,以及时纬崇和徐川互相勾结的可能给详细说了一遍,只不过说的时候有意模糊了小死复制资料这一截,只说是自己从各种蛛丝马迹里分析出徐川的名字来的。
“你也知道,我以前对我大哥他们是十分不信任的,虽然这段时间好了点,解开了一些误会,但我也怕是我一厢情愿,所以就想去试一试我大哥的态度。我本意是想排除我大哥和徐川勾结的嫌疑,不是想去请他帮忙,背着你找外援。”
廉君终于肯正眼看时进了,虽然眉头还皱着,但语气总算缓和了一点,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从你病好去找时纬崇,到官方送消息过来,这中间几天的时间,你有无数次机会跟我说这件事,为什么不说?”
“我……”时进对上他的视线,各种托词在心里滚了一遭,面对廉君的视线,终是无法说些糊弄人的话,低头叹道,“因为我觉得这是我的私事,没什么说出来的必要……我压根就没意识到,这事该跟你知会一声。”
这话实在太不好听,几乎是赤/裸裸地撕开了时进内心并没有想去依靠廉君的事实,他太独立了,从内到外的,潜意识里就没有“遇事可以去找别人寻求帮助”这种想法。
他总是处于帮人的位置,从来不习惯去主动开口寻求帮助。
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关心着廉君,却也不需要廉君。
廉君不傻,甚至是过于聪明敏感,他看着时进低垂着的脑袋,在胸腔里闷了一下午的情绪慢慢就凉了下来,抓紧轮椅的双手松开了,良久,滑动轮椅靠近了餐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