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不明白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但事到如今,只能进行到底。
绝不回头。
由希挂断了电话,佯装平静和门口的人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大楼。
到了无人的小巷,她迅速翻出一套宽大的旧衣物换上,将异能进一步展开后找到了兰堂所在地,飞快向那里赶去。
她相信,以太宰治的能耐很快就能发现真相,就看这时间多长了。
她完全不会小看这个少年的能力,因此也一刻不敢耽搁。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既然组成临时搭档,那么两人的情报就是互通的,她不能赌其中的时间差。若是中原中也和兰堂提早对上,那么她的图谋将功亏一篑。
由于反异能的存在,她无法得知此时太宰治是否和兰堂在一块儿,至少「彩画集」周围没有属于荒霸吐的赤红,她只能苦中作乐希望中原中也不在现场,或者至少还没开战。
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定要赶上啊!
悟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茫然。
行动中留守的小羊们中有的不同意也很快被一顿概念输出,实在反对就威胁让其退出组织或者干脆无视。
他好像没做什么——不对,是没来得及做什么。
先生给予他原本的计划是在“羊”的平日生活里不动声色地散播离间羊之王与子民的理念,让白濑等人忌惮强大而不明来历的力量,惧怕他失控的后果,当这种忌惮成为主流,“王”被驱逐出羊群的那一天不日将会到来。
武装组织是最后一步棋,思想矛盾升级成人身冲突,彻底断绝和平共处的可能。
而他做了什么呢?仅仅是表达了几句类似的言论,为了不暴露还小心翼翼的。之后也确实没人发现他的小心思,因为他的言论好像触动了什么未曾明说的东西,有着相似想法的人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抱团,以摧枯拉朽之势占据了上风。
他甚至没做什么——也不需要做什么。
他很少沮丧,很少感伤,因为最大的伤痛埋葬在雷钵街诞生之时,而中原中也给了他在内的同伴们于灰色地带横行的资本。
但是此刻,此时此刻,他的心一片冰凉,感到被背叛,想要逃走,想要抱紧自己取暖。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先生每次和自己谈论与“羊”相关事务时那一两声嗤笑,曾被他不满的像是漫不经心的语调。
以前他真的不懂吗?那为什么他那时的不满更像被发现秘密的恼羞成怒,而不是被诋毁的愤怒呢?
悟的指尖都是冰凉的,只能勉强抓着手机,眸色黯下,抿紧了嘴唇。
至少……至少成果要做出来,这正是我所希望的,把中也赶走就万事大吉了。
对,没错,“我们”没错,没了中也“羊”就能回归正途了吧,嗯。
………………
……对吧,大家……
虽然小林由希不知道,但是太宰治的恶趣味为她拖了些时间。
这两个不仅分开了,还没带人手。
她不解,但这不妨碍她高兴,越发小心地靠近,生怕漏了什么人。
然后她就看到熟悉的赤红以熟悉的姿态从天边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意义不明的长腔。
“嗬————咿——呀——”“砰!”
直接冲破玻璃进去了。
由希汗颜,这位重力使的出场每次都是辣么别具一格。
随后一凝,轻步跃进,以平生谨慎之最,绕到房子靠海的那一面出口。
据她所知,两人必有一场生死战。自从异能完全觉醒,她能隐约感觉到一点这些异能的作用。她猜测兰堂会想杀了荒霸吐为己用,却不知道具体用途。
双方一旦开始对战,中原中也的注意力会集中在「彩画集」的拥有者身上,而她需要忌惮的是太宰治的手段。
如果太宰治真的除了异能无效化没有其他特殊力量,未能消除敌方异能的情况下,届时他会化用场地里的一切创造有利条件,观察力到达顶峰,她暴露的风险同样。但若是从始至终处于他认定可利用的范围之外,这反倒是她的机会。
至于兰堂——这个男人好像没什么欲望,在侦查方面漏洞百出,还是他自己放任的,但也不能大咧咧跑到人视线里刷存在感。
于是她把呼吸放到最轻,凝神,悄悄启动异能注视着三人。
兰堂的异能力出乎她想象的强大。
听了一耳朵秘辛的小林由希心里感慨道。
也幸好这人对亚空间的掌控是有限的,不然她分分钟暴毙,现在只是不能出入,只要几位大爷别把厂房毁个干净就还有地儿躲。
听来自欧洲的谍报员将原委娓娓道来,她心里吐槽这人的坦诚的同时越来越欣喜。
——也看到了中原中也被港口Mafia纳入囊中后,和太宰治的这份默契催生出的璀璨未来。
这个叫兰堂,不,这个名字是让.尼古拉.阿尔蒂尔.兰波的男人放了海(在由希看来)之后,两个少年最终赢得了胜利。
夕阳的照耀下,男人躺在地上,安详得不可思议。
他述说着与橘发少年的渊源,又献上祝福,好像之前的敌对从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