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真的关心他,他也不会整日都寻不见她人影!
恰好走进长庆宫中,杜若槿转身朝令澈拱手作揖:“先生,若是无事吩咐,我便先告辞了。”
令澈蹙眉,强行按耐住心中的不安,道:“这几日宫中人员往来频繁,你若无事便不要出宫了,安生待在长庆宫里温习课业。”
“嗯。”杜若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令澈眸色深沉,心中久久不得安宁。
身后有人啧啧了两声,见他没反应,又走上前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带调侃:“澄晦,没想到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你,也有如此患得患失的模样,还真是有些稀奇。”
令澈拂开他的手,偏头看笑得满脸得瑟的庄烨然,语气淡淡:“你这几日都跑哪儿去了?”
“怎么,你很关心我?”他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语气欠揍极了。
见他仍作出这般嬉皮笑脸的模样,令澈心中无语,没再搭理他,转身离开。
“真是不经逗啊,果然还是那个小东西比较好玩些。”庄烨然站在原地,喃喃低语。
圆月高照,秋夜凉爽,宫门之后,有人欣然入梦,有人交颈而卧,亦有人孤枕难眠。
直待得月落日升,天光渐亮,皇宫之中才渐渐有了人声。
“娘娘说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已经去御花园散心了。”说话的是永安宫的一位宫娥,回完问话,便朝人作了一揖告退了。
杜若槿只能转身往御花园走去。
然而在她见不到的角落一片衣角在她转身的刹那,骤然被人无声地用手压住,屏息待她走过,而后渐行渐远。
“你究竟要做什么?”那人无声地在心里说着,脚步亦往那个方向行去。
御花园中风光正好,皇后正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赏花,却听宫娥禀告说杜若槿欲求见。
她眸底划过一道了然,微微颔首:“准见。”
不多时,杜若槿便来到了凉亭之中。
“臣女杜若槿拜见皇后娘娘。”她朝端坐在亭中石凳上的皇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皇后表情温和,笑容端庄娴雅:“免礼。”
又挥了挥手,让众宫娥退下。
“我知你此次来所为何事,坐下说罢。”皇后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是一种长辈看晚辈的关切眼神。
杜若槿垂眸扫了一眼桌上的茶杯、茶壶和几盘样精致的点心,右手揉搓着衣袖:“臣女以前不知皇后娘娘是家母的好友,亦不知娘娘待家母的深情厚谊,是以以往未曾认真拜会过娘娘,亦未向娘娘道过谢。”
说着她便想站起身来,朝她行礼言谢。
皇后却拦住她的动作,轻笑一声:“你没怪我瞒你便好,要谢也是阿芸亲自来谢,哪里用得着你一个小辈来谢。”
“我与阿芸自小便相识,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后来我进京后还一直以书信来往着。各自嫁了人后,书信便渐渐地少了。再后来,我便成了皇后,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而你母亲那个人又素爱清静,如此一来书信便断了。”
皇后仰面望着远方,面带怀念之意,显然是在回忆故人。
“至于这次的事情,圣上已然知晓了部分,你们若是想随使团安全抵达平康,须得亲自去和他禀明了才好。”她顿了顿后又继续说:“他是个有魄力也爱民如子的明君,而今我朝盛世难得,百姓安乐富足,他更不会轻易让战事兴起,你且放宽心去和他说罢。”
杜若槿得了肯定的答复,心中欢喜,又和皇后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独自走在御花园湖边的林荫小道上,手腕却徒然被人擒住,又在电光火石之间,被拽着撞到身后之人的怀中。
在她欲惊叫之际,一双微凉的手却猛然将她的口捂住,只有细微的呜咽声从指缝中传出。
欲用手去扯开那人的手,他却似料到她的动作般,在她抬手前便用右手将她整个人圈住,将手扣在她的后腰之上,使她丝毫也动弹不了。
惊怒交加的情绪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抄近路走僻静的小道果然是错误的决策,也不知这宫中有谁如此大胆,竟敢在御花园中挟持女眷。
胸口起伏了两下,心中正憋着一股气欲剧烈挣扎。
然而当下到底被止住了行动,心中虽是惊惶,却尚存一丝冷静,这才留意到那萦绕鼻尖的熟悉气息。
心头忽觉得荒谬极了,无论是跟踪她,还是他而今所为,无论哪一件,皆不似克己复礼的太子少师所能做出的事,她相信,即便是说出来恐怕都没人会相信。
或许她本就不该去接近他,只像别的伴读那样安安分分地在文华馆里念书便好了。
可这孽缘已然结下,容不得她后悔。
如清风明月般的君子,而今坠入了凡尘,动起心来竟这般天翻地覆,像变了个人一般,叫人觉得从心底里感到有些害怕。
害怕。
这是他鲜少会有的情绪,令澈怔忪地垂眸看着被他禁锢在怀中的人。
在听到她要和使团去平康那瞬间,他便明白了一切,也是在那瞬间,他失去了所有的坚持和理智,剩下的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