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声音轻得微不可闻:“舜华。”
杜若槿蹙眉,声音没什么起伏:“先生,你醉了。”
她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令父令母,却见他们的神色皆有些奇怪,也没出声说点什么。
杜若槿轻轻扯了扯衣袖,她可是还记得上次,就因为拽令澈的衣袖,结果手被木刺划破的事情,如今她可不想重蹈覆辙。
“放手。”
她声音里带上了冷意。
令澈听出了这声冷斥蕴含的意味,昂首看她,却瞧见了她眼底的疏离与不耐。
酒意霎时便散了大半,抓住她衣袖的手一松,那柔软的物什便一刻也不停地从他手中滑走了。
“澄晦啊,澄晦,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杜姑娘方才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对你还有情意的。”庄烨然喟叹一声,却又似想到了什么,拿起桌上的杯子,又饮了一杯。
令光远和秦烟互相对视了一眼。
令光远眼神关切地看着她的儿子,轻声问道:“澄晦,那位杜姑娘不是你的学生吗?难道你真对她动情了?”
秦烟看得分明,心里更是门儿清,却没松口:“你个老糊涂的,他这是喝醉了。澄晦最是端方正直,怎会对她动情,不过是念在先前的救命之恩才请她来的。”
令澈衣袖里的手微微蜷缩着,垂眸沉思。
她送他扇子,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可若他不愿散呢?
告别家人后,已是夜幕四合之时。
马车上。
令澈皱眉看着庄烨然,道:“你跟着我进宫做什么?”
庄烨然瞥了眼那把被令澈握在手里的纸扇,轻哼一声:“你管我做什么,本公子劝你还是先想想如何追回那位杜姑娘罢!”
听他这般说,令澈却偏头,轻声叹道:“可我是她的先生啊。”
“你笨啊,你都当回皇子了,难不成还去教太子和公主?皇后能放心让你教?”庄烨然嫌弃地瞧着坐在他身旁的好友,语气也是相当的嫌弃。
令澈:“皇后生性仁明,不是一般的女子,你以为皇帝的那些事能瞒得过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还打算继续当你的太子少师,继续当杜若槿的授课先生咯?”庄烨然目露无奈地看他。
“是。”令澈言简意赅地答道。
“完了,这人没救了,埋了吧。”庄烨然闭目摇头,方才他还在想着为令澈献计献策呢,而如今已经彻底打消了自己的打算。
人各有命,感情之事,终究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
*
杜若槿回宫后,正在宫道上踏着自己的影子独自走得欢快,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她抬头一看,是楚惜月,依旧着一身紫裙,娇颜秾丽,笑容妩媚。
杜若槿行礼,呵呵了两声:“华容公主拦我是有什么事吗?”
楚惜月上下扫了她一眼,掩唇轻笑:“杜才女,听闻先生,哦,不,皇兄那日可是在早朝时向父皇进谏将宫宴设在了月试那天,不动声色地就化去了你我之间的赌约,可这赌约没了,杜若琳还在我手里呢。”
杜若槿脸色一沉,眼神锐利地刺向她。
“你想做什么?”
楚惜月眨了眨,面色无辜,嘴角的笑意却带着恶意:“我能做什么?还有,请注意你的态度哦,若是被我寻到了错处,就算是有楚念护着你,我也依旧可以狠狠地罚你。”
她略停顿了一下后,又一字一句地说道:“毕竟尊卑有别,我是公主,而你只是臣女。”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杜若槿恨不得冲上去就狠狠给她揍一顿,虽然她从不打人,但她不介意为这位不长眼的公主破个例。
不过她说的的确有道理,尊卑有别,那她便寻更尊贵的人来收拾这个公主。
只是到底该找谁她却犯了难。
楚念虽是受宠,但她二人同为公主,若是起了冲突,楚念定然也是落不得好的。
而且她也不想利用她。
楚熠是太子,按理来说应当是可以收拾楚惜月的,可楚熠同她交情不深。
就算是念着楚念和她交好,他也不一定会答应帮她。
思来想去,楚念却想到了一个原本不该想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