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啦!进来吧!”
灯下他发丝中闪过一丝白光,笑的时候眼角会有一点纹路,手大概是因为常年碰消毒水的缘故,皮肤很粗糙,指甲剪的很短,几乎贴着皮肤,很干净。
黑猫安安静静趴在他怀里,任由他摆弄着抽了一小管血,中间转头看了一眼针管,喵喵几声便安心往他胸口贴过去了,还非常自如的用尾巴卷上了他拿针管的那只手。
动物大概是最能感知善意的吧!流浪许久、吃过不少苦的黑猫会完全放下戒心,连伸爪子的动作都没有,隋宁应该真的是很温暖很善良的人,包括当初在丽姐婚宴上,主动提出帮她挡酒、给她提裙子,后来月下闲聊、有意无意的开解,甚至后来约她出门,都可能只是出自本能的善意和悲悯,而并非有什么背后的心思。
她可能想的太多了。
办公桌后头的墙上挂了几幅照片,其中一副就是黑猫,它端坐着眯缝眼,是一副被撸的很舒服的表情,脖子上挂着一根花绳铃铛,脑袋边四个大字,“猫瘟斗士”,底下角落里是猫的各项信息,年龄性别病史等,她以为把黑猫拿来做代言只是一句玩笑。
“你还真印上去了啊?”苏绽抬手指了指黑猫,“还搞的这么认真!”
隋宁放下猫起身正要往旁边化验室去,顺着她转头看了一眼,扶了扶眼镜笑了:“那可不,活广告呢!前阵子好几个人问这猫什么品种,看起来贵气的很!”
“哈,那要让人失望了!”苏绽也笑,这诊所常来的猫猫狗狗大多是有品种的,蓝猫、德文、暹罗、英短,许多她没听过的名字,但她知道都挺贵,跟它们一比,黑猫就是地里最不值钱的那颗小白菜,能跟贵气沾边实在难得。
就跟她一样,不值得人费心关注、更不值得他人爱护。
“结果明天出来,到时候我发给你,适合的话就安排手术。”隋宁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衣服,灰蓝色短夹克搭黑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板鞋,比起白大褂,无端年轻了好几岁,“还是你想让它配种?”
“太麻烦了!也不是什么名种,就不去祸害人家小母猫了。”苏绽从沙发上起身,把到处巡视的黑猫塞进猫包里,犹豫了一下,“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太自私了?封建家长似的。”
“人总是会以自己的角度去想问题。”隋宁关了办公室的灯往外间走,“觉得猫狗都像一人一样,想要体验丰富多彩的经历,拿人的习性去对照动物,觉得要□□、要生育、要为父为母、要子孙满堂。”。
苏绽听的入神,站在一边看着他锁门:“这不对吗?”
隋宁没立即回答,反而弯腰敲了敲猫包,把往外张望的黑猫吓了回去:“对与错都在于人的内心,猫狗那么小的脑袋瓜,要陪伴、要好吃好睡好玩,应该想不了人类那么复杂的问题!”
“哦!”苏绽点了点头,没再多问,“麻烦隋医生加班,我请你吃饭吧?”
两人结伴往巷子外头走,没多久就到了有店铺的街道上,旁边水泥电线杆和路灯杆一根接一根的排成列,隋宁身高腿长、丝毫没有等着苏绽的意思,苏绽落后几步走在后面。
路灯下隋宁的影子比苏绽长一大截,又细又直戳在路面上,一时分不清谁是电线杆,这想法实在有点滑稽,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之前请你吃饭都叫不动,这会儿这么突然?”隋宁终于意识到两人落的太远,停下来等她,“怕我不是好人?”
苏绽被他戳中心思,脸红了,不过还好是晚上看不清,嘴上不肯承认:“没有,那会儿我们也真的不熟,而且我没什么休息时间,不然也不会这个时间来打扰你了。”
“是哦!”隋宁也就是随口一逗,看她低着脑袋,耳朵却红了觉得挺好玩,“那行吧!我现在总算不是个坏人了,可以吃点好的!”
“您到底几岁啊?这么得理不饶人!”苏绽抬头看向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还欠你医药费,请不起太贵的。”
黑猫从猫包的小窗里露出半张脸,细细沙沙的喵了几声,助威似的,还伸爪子挠了两把,大概是流浪时吃坏了东西抑或是受了伤,黑猫的嗓子总是哑着,叫的厉害时就跟撕裂了似的,想让它像别的小猫那样卖萌哼唧是不存在的。
隋宁将猫包接过去拎在手里,轻车熟路的走进了路边一家面馆:“我不挑,能吃饱就行!”
流浪猫很少有胖的,但黑猫如今已经不是流浪猫,好吃好喝又不能到处跑,体重飞快飙升,如今已是只十来斤重的大猫了,虽然脑袋还很小,身上却是圆滚滚的,尤其是肚子,软塌塌的、摊开来就是一张黑色的巨大猫饼。
苏绽提了它一路,再加上白天一直低着头干活,手僵着半边肩膀都有点酸麻,这会儿骤然轻松,活动了两下肩背才跟了进去。
面馆很小,估摸也就二三十平,前厅靠墙两三张方桌,另一边是长条桌靠墙的单人座,进门时前厅没人,隋宁叫了一声才有个系着绿围裙的中年女人拉开后厨的门帘走出来。
隋宁也没问苏绽的意思,自顾自点了一份牛肉面、一份黄鱼面,又加了两个爽口的小菜,等人进了厨房才一边倒水一边解释道:“这家夫妻店开十几年了,东西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