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没有?那个背粉红皮包的女人,她耳环是金的,你去撞她,转移注意力,我去割她包,拿到钱跟你分!”两个女孩躲在一根粗柱子后面,露出两颗头看向商场柜台边低头看首饰的女人,贴着耳朵小声说话,“别怕!有钱我们晚上就能住宾馆了!”
苏绽犹犹豫豫的,拿手攥了攥衣角:“真,真要去偷啊?”
“不去你就饿着吧!”高个子女生转头要走,衣服上的链子甩到苏绽胳膊,上头还卡了根紫红色的头发,“我自己去!”
“我去,你别走!”苏绽连忙拉住人,软着声音央求,“我去!”
周末中午,商场人来人往的挺热闹,中庭是几个首饰展柜,里头的东西都亮闪闪的,那女人绕了几圈、忙着试戴照镜子,挑来挑去,丝毫不知道自己明晃晃的金耳坠招人惦记。
苏绽同手同脚的走过去,假装在边上看,瞅准时机趁她转身撞了上去,啪的一声坐到地上,嚷嚷着疼,几乎要扯着嗓子哭叫起来。
围观人群迅速聚拢,那女子看着苏绽明显几天没洗的头发,还有身上皱巴巴的短袖犹豫了一下才蹲下身问:“没事儿吧小姑娘,摔到哪了?”
苏绽疼的钻心,一边哭一边捂着屁股,想爬起来又摔回去,又倔又可怜的模样。
围观的大妈忍不住开口:“小姑娘别是摔到尾骨了,还不把人送医院去?骨折了可就麻烦了!”
刚刚那下原本应该是假摔做做样子就行,不料她几天没吃饭,实在虚的很,就摔成了真的,那一下痛的钻心,缓了好半天才勉强好一点,看有人帮她说话也就不开口了,只瞪一双眼睛看着那女人。
那女人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手机要打电话,却发现自己的粉色皮包裂了个大口,明显是被刀划开的,里面的钱包手机都没了,当即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抓贼啊!有人偷东西!”
苏绽心虚的很,几乎立刻就要起身逃跑,但此时人群已经乱了,她被围在中间,跑都跑不掉,只能认命的坐在地上。
商场遭贼不是一次两次,保安见怪不怪的了解了一下情况,建议女子报警,苏绽说自己摔的不重,不用赔偿,女子原本有些狐疑的神色退去,塞了她一百块钱。
这是她离家出走大半个月第一次挣到钱,虽然是以这种不光彩的方法,但她总归不用露宿街头挨饿了。
她之前最多在杂货店里偷些零食面包、或者早点摊上顺两个包子,这样明目张胆的偷还是第一次,她知道偷东西不对,也不敢去。
带她偷东西的女孩叫盒子,说自己16岁,没爹没妈,有个教她手艺的师傅,后来死了,自己在街上混了很多年。
两人是在一个桥洞里认识的,H城多丘陵,道路穿山跨河连谷,桥洞很多,但又因为多雨,能住人的桥洞很少,苏绽逃票被赶下车在这儿游荡了一周才找到这个能过夜的地方。
她随身就一个书包,里头的几十块钱还被偷了,身无分文,连铺地的东西都没有,只能躺在地上,半夜差点被人踩到。
桥洞也是一个小社会,拾荒老人、流浪汉、酗酒的、还有像盒子这样无家可归的,但像苏绽这样的小姑娘就很少见了,背着书包一脸稚嫩,小豆芽菜似的,随手一薅就能带走。
第七天晚上,一双脏兮兮的枯手试探着摸上苏绽的脚踝,刚碰了一下,就被一声惨叫逼了回去,一把水果刀明晃晃的插在他手边,只是擦出了血,稍偏一点,就会扎上他的手掌。
“老不死的,动这种歪心思,不怕遭报应!”黑暗中,冰冷的声音带着刀片似的凌厉,“再动我剁了你的手!”
桥洞上头是条出城的路,夜深车少,老头叫的那声被车声盖过了,反倒是说话的声音被人听的清楚。
四周一时寂静,各人自顾不暇,没人有心思为旁人出头,只听一个哑嗓子说了一句:“别吵吵,别人还睡觉呢!老孙头你别找事!”
老孙头一辈子老光棍,到处拾荒但也没看攒到什么钱,平时喝几两黄酒就荒腔走板的胡叫,对小姑娘下手终究还是理亏,也没敢计较受伤的事情,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铺位睡了。
“哎!”女孩收了刀放回枕头底下,看着旁边几乎要贴到她背上的苏绽一时无语,这孩子是傻吗?在桥洞下也敢睡熟,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苏绽不傻,她在桥洞里观察了一晚上才选了盒子旁边的一点空位,窄窄的一条,旁边是桥墩子,两人在一个背风的角落里。
盒子当然赶她了,但没用,半夜醒来她肯定在旁边,侧着身子脸埋在书包里,睡的脸颊鼓起,苏绽长了张讨人喜欢的脸,从小就是这样,笑呵呵的、牛皮糖似的粘人,她就这样成了盒子的小跟班。
不过这晚之前,盒子一直没给她好脸色,旁人也看不出这两个小姑娘是一伙的,她就是看老孙头那皱巴巴的手、还有那猥琐放光的脸很不舒服,这种人就是该打,什么烂人对小姑娘下手!禽兽不如!
苏绽一无所知,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脏事儿,睡的呼呼的,好像还梦见了什么好吃的,砸吧嘴。
盒子将自己的被子分了一角给她,试着将人往旧席子上拽了拽:“傻子,比猪还笨!”
她白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