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副乐傻的憨样,四眼儿也没多说什么,朝他摆了摆手:“行了,就这些事,打工不许去了,回教室上课去吧!”
“哎!老师再见!”莫子按欢快的应了一声,跳着步子往教室跑,路上碰见班主任抱着一叠作业往教室走,非常贴心的接过来抱着。
下堂课是班主任的英语课,看他眉梢眼角都露着喜色,不免好奇,毕竟莫子按常年都是一张沉重有心事的脸,超越年龄的稳重,情绪这么外放实在少有:“乐什么呢?傻小子似的!”
“嘿嘿!”莫子按真傻乐了两声,“好事儿,老师,竞赛是在月底吗?”
“嗯,你听力还是弱了点,得重点加强,毕竟是决赛,强手如林。”老师拍拍他的肩,“你当了我三年课代表,可不能掉链子!”
谆谆教诲了一路,莫子按一直认真听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了话头:“这周五家长会,真没个大人能来吗?高考毕竟是大事,总要有个人帮着拿主意才好,后面学习任务重,生活上、心态上也需要调整。”
原本的好心情顿时阴云一片,学校开家长会的次数不多,愿意来参加的家长多半都是县里的,镇上村里的就很少,没有哪次家长会是全班来齐,高三这次家长会是上半年期末就通知过的,要求家长不得缺席,也一再向学生强调重要性,要引起重视。
莫子按每次听人说到“家里的大人”时,内心都毫无波动,后来甚至颇能自娱的想“我是家里最大的大人了。”
“我妈她,”莫子按垂下视线不与老师对视,唯恐被看穿,“她太忙了,总在外地,对我成绩也没什么要求,过得去的就行。”
上课铃响,这话题没再继续,高中不像小学那会儿,谁单亲、谁不学好,全校都能知道,一点秘密都没有似的,大家更关心自己或者自己身边的小团体,单亲离异之类,一点都不稀奇,更不会惹人关注了,指指点点。
他不避讳自己单亲,却从不承认莫兰失踪,而坚持说她是工作忙、总是出差,好像这样就显得他还有依靠,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今天周五,但明天不放假,一中的传统是高三放月假,周五下午解散,周日晚上返校自习。但传统归传统,执行起来总有这样那样的漏洞可抓,名义上学校是全封闭式管理,可夜里翻墙出去买夜宵的、泡网吧的、打架的、谈恋爱的,不在少数。
学校操场外面是一处城市公园,一排高大的树靠着围墙,是逃课学生的天然落脚点和翻墙梯,围墙最矮的那处被一丛半人高的灌木遮住,不知哪位前辈很讲义气的丢了几块垫脚的砖,如此一来,手脚利索点的女生都能翻过去。
一般来说,晚饭到晚自习是翻墙的高峰期,今天周五,憋屈了一周想出去放风的学生都奔着围墙去了,莫子按到哪的时候,墙上墙下都有人,甭管认不认识,脚滑了搭把手、互相提醒不要弄大动静惹来保安和老师,不争不抢,秩序井然,比最后一节晚自习还强点。
莫子按成绩不错,但向来只有年级第一才会全校知名,他也不算特别活跃会来事,班上同学之外,外班的人没几个认识的,高一高二更少,但因为今天高一高二能正大光明的出校,只有高三才不辞辛苦的来翻墙,所以总归还是碰上一两个认识的。
“好学生还翻墙啊?干啥去啊?”是一起打过球的男生,叫陈酌的,个子高、四肢细长,动作灵活打前锋很能冲,打球时头发扎一个小揪揪、用发带绑住碎发,每次进球都能迎来一波尖叫,不过成绩似乎不太好,三楼以下是文科班,每次罚站都能看见他。
“我妹来看我,出去吃个饭!”莫子按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表带磨损的厉害,“你呢?”
“哥们儿网吧刷夜啊!政治背的我头疼,必须杀一波!”陈酌嘴里含着糖棍儿,两腮顾着左右滚,明明话说的霸气,看脸又透着些好笑,“吃糖吗?”
莫子按一时语塞,看着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的粉红棒棒糖,心想,什么爱好,男生还爱吃糖?还是草莓味。
“陈酌,走了!再磨叽没位置了!”墙头上的同伴压着嗓子喊人。
“哎哎,来了来了!”陈酌将糖一把塞进莫子按手里,两手空空拍了两巴掌,两步助跑、跳上去双手一撑、脚蹬了一下墙壁,双腿借力往右边一甩,练体操似的一把飞过了围墙,动作潇洒利落,完全没有骑墙再落地的阶段。
“靠,翻墙还耍帅!”
“人家长的就帅!”
“切,小丸子说我最帅!”
“这你都信?”
“孙子,吃我一拳!”
围观众人明知不能吵闹,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表示嫉妒和艳羡,叽叽喳喳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和短暂解放的轻松。
从小树林走到公园门口也就五分钟,人还没到就看苏绽在一颗大石头旁边蹲着,头低着像棵打焉的草,手里拿根树枝不知道在画什么。
莫子桉跑了几步,叫她:“等多久了?饿不饿?”
苏绽闻声抬头,笑意的大大挂上眼角,起身就往怀里扑:“子桉哥哥,我好想你啊!”
小女孩初一才开始长个,明明小学时也不比谁矮,可初中蹿也蹿的不多,如今堪堪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