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那个坏了,只是被拿走了而已。”仲月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
“......”流肆一阵心虚,总不能说是他炸的所以他知道吧。
“哦,我懂了。”所幸某人很自然地开解了自己,“还是你想的周到,那表被他们碰过了,肯定不能再用了,谢谢你。”
“嗯。”流肆不自然地点点头。
真是的,这么简单的理由他怎么就短路了没想起来呢!
高楼的狙击手和炮筒已经全部就位,重甲机器开不进来便全停在街道外围围堵逃犯并提供增援。
敌方建筑外围全部筑起沙包,蹲守了一排又一排的士兵。
躲在营地内的群众终究还是没找到出来的机会,不过有士兵看着,又是躲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黑压压的人头从上望去数都数不清,流肆面前的指挥屏内电话热线从未断过,多是几个电话一齐接通同时处理。
战场上的局势很不乐观,仿生人的外甲难打,核心又嵌在皮肤里面很是难搞,前线已经损失了一批人,所幸军方的武器装备拉来的都是最先进的,伤亡没有那么惨重,但前方的阵地也是往后挪出几米。
“准备一下,我们走。”流肆卷起桌子上的文件抖了几下,字便全都不见,只有虹膜识别才能重新打开。
仲月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不敢落下,她知道,军方的部队又要向后退了。
这个时候流肆的心理压力一定是最大的,她所要做的就是紧紧跟着,别拖后腿。
门外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仲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忙碌的医务兵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救护着伤员,已经宣告抢救无效的尸体横在前方,注视着并肩同行的战友奋力抵抗。
流肆是紧跟着前线部队撤离的,他是几个区内唯一的军区指挥官,是所有士兵的定心丸,所以他要永远跟着疾步在最前方的人,与他们并肩同行。
仲月不想麻烦他们空出几个人手来专门为了转移自己,便做着流肆的尾巴,看到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仿生人模糊的影子。
高大、稳步,令人绝望。
不知何时,等到他们快撤到新定指挥营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幼儿的爬行的声音。
战场里的幼儿是让所有人最为害怕的东西,因为他们为它吃了不少的亏。
在早年战场上,会有敌特想方设法潜伏进对面的队伍里放下孩童,所有的生物对于幼崽都有着近乎本能的亲和和关照,所以人们不疑有他,争先恐后地照顾着这个可怜的、可能在疏散中与家人走失的幼儿,所造成的结果就是幼儿体内早已缝好的炸弹一炸便是一片。
后来有人试着救过,可是这样的孩子根本活不了多久,而且炸弹从体内取出再拆掉耗时巨大,往往手术还没做完医生护士便已经成了冤魂。
后来人们哪怕再不忍,见到失孤也会当场击毙,这是铁律。
可是仲月并不知道。
所有跟在后面的士兵都忙着紧锣密鼓地重设指挥部恢复作战指挥,加上到了这里大家都认为在保护范围内不会出现什么事。
同理,仲月也不想专门为一个顺手的小举动麻烦他们,她有防护罩,这里又是政府军的管辖地,不会出事。
幼儿不哭不闹,爬行的声音实在太过微小,加上身处在阴影里,除非像仲月这样的闲人,没人顾得上注意。
一切一切的巧合,让仲月将手伸向了那个幼儿。
还有咫尺距离之时,流肆的怒吼从身后传来:“回来!”
伸出去的手骤然缩回,可是一切已经迟了......
那幼儿伸出手来攥住了她的胳膊,发出了阴恻恻的笑声。
一个泡在变态恶心环境下的孩子,心里早已被腐蚀地破败不堪,神仙难救,神仙难逃。
仲月心中来不及悲伤、来不及思考,这一个拉扯让她的动作有了迟缓,闷声倒地,再离开,怕是有些悬了。
最后一瞬她心里只剩下悲哀,悲哀这个残酷扭曲的世界将孩子的太阳全部夺走,为大人所谓的沟沟壑壑丧志良知。
那些人,得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