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一开始没明白坂田银时想说什么,但听着听着,他发现这些和他的那个梦有一丝巧妙的联系,某种意义上,梦里的那些事情,都是这个例子的衍生。
想清了这一点,夏油杰不禁失笑:“老师是想通过这个例子,告诫我什么吗?”
坂田银时也轻笑了一声:“告诫倒算不上,只是想说,我们只是人,不是全知全能、公平公正的神,没办法成为什么审判者,无论有多强大,都没有权利审判一条人命。
当然了,我们没办法忽视一个前提——就是我们所处的世界规制下杀戮是被允许的,因为有邪恶的诅咒师,因为有危及他人、自己的咒灵,所以我们不可避免的会敌上一些人,会杀一些人,然后再经历一些同伴的死亡……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但不应该觉得这是常态,觉得杀坏人、随意惩戒有错之人、审判比自己能力低下的人是一件很爽、很正常的事情。
因为一旦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之心,或许我们就失去了做人的资格。”
坂田银时在说这段话的时候表情格外认真。习惯了他懒懒散散、不正经的态度,夏油杰一时竟有些不习惯对方露出这个样子。这好像是他见他第二次露出这样的表情,第一次是在他赶回来、在术师杀手伏黑甚尔手上救下他的时候。
也就是这个时候,夏油杰才有些恍然,发现自己好像无意间将对方当成了像悟那样相互打趣的朋友,而忘了对方其实是一名老师,一个总说着‘既然当了老师,总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们才对得起这个身份’的老师。
“所以啊,虽然老师知道,那种张扬肆意、混乱中立的新一代人气角色似乎更受欢迎,但比起这类的爽文主角,一些拥有绝对审判、主宰他人性命的强者,老师我啊,其实还是更喜欢传统jump的主角。喜欢那个总是一副懦弱、胆小害怕不想卷入斗争、但每次都会为了同
() 伴站在最前线的mafia十代目,喜欢那个被人说是嘴遁王者、天真的太子爷,其实是个喜欢站在他人立场思考问题、比起战斗很想和‘敌人’成为朋友的火影七代目……所以啊,杰啊,比起以后去当什么审判者,老师我希望你能成为我们锅盖头教的二代目啊。()”
看见坂田银时一副‘阿杰啊,要好好做人啊’的样子,夏油杰:……?[(()”
他收回前面对着家伙的评价。
这家伙果然认真不了二秒。
不过他无法反驳坂田银时说的那些话。
尽管比喻乱七八糟、举例也乱七八糟,有些话又粗俗又没有逻辑,但他不受控制地想要赞同。
那些都是他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他总觉得自己的理念没错,强者就应该保护弱者,他认为这是正义的事情,认为这是有能力的人应该肩负起的责任,并且深信这种理念才是守善。
但他现在突然发现,这个理念好像很笼统。
强者是谁?弱者又是谁?
强者是他么?可是在更强大的敌人面前,他连一个小孩都保护不了。
弱者呢?是谁?是那些被他庇护的人吗?可是就是这样的‘弱者’却是他能脱险的必要一环,如果当时小孩选择离开,选择让坂田银时带他走,那他或许就没有机会坐在这里感受自然的气息。
而且,他发现这条他认为正确的理念里,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考虑到‘人’。
就好像坂田银时说的反面例子,完全把杀戮当成了常态、当成了理所当然,并且把‘弱者’当成了一个群体,一个由普通人构成的群体,而不是‘人’,把‘强者’也当成了一个群体,一个由术师构成的群体,而不是‘人’。他把两者割裂开了……又或者说从来没把哪一边的群体当成过同等的‘人’。
他好像突然有点理解了,为什么那位术师杀手会说他‘傲慢’,因为他似乎已经在潜意识里将人分了好几类、分了好几等,就算他的出发点是真的想要为了帮助他人,想要做‘好事’,但确实傲慢得厉害。
但若非如此,如果不将那些人纳入保护范围,不将他们当成‘他们都是无知者、所以不计较,他们都没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偶尔露出来的高傲态度能接受,他们是需要保护的人、所以无需对他们有过多要求’的那类‘弱者’,
那么那些人偶尔透露出来的——“还好死的不是我”、“怎么没把我儿L子救出来、你们有什么用”、“那不是你们本该做的事吗”那种令人厌恶的态度,就没办法消化了。
因为你可以不和一只乱叫的狗计较,但你没办法不和一个乱叫的人计较。
想着,夏油杰有些自嘲开口:“这样看来,当术师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很累。”
很累。
需要确保自己不会迷失在不停的杀戮中,以免失去属于‘人’的那部分属性。
需要承受随时可能会有同伴牺牲的痛苦。
需要承受可能不被理解的排斥,也需
() 要随时承受诅咒相关带来的压力。
需要……
“所以啊(),不用太苛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