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看书么,他去叫人吃饭的时候,看见他大哥回他自己屋藏钱袋去了,我问他有多少银子他说没看清,但是钱袋子鼓囊囊的,肯定有不少。”
“哥你说,他有银子为啥还要跟汤伯伯要?”卫西想不明白,自己有银子还伸手要钱,被训了还摔门走,这人脾气也太大了。
“攒了自己的私房钱呗,”汤旭的声音从他俩身后传进来,两人一扭头,看到裹着披风的汤旭,卫东问他:“咋起来了?”
“渴了,”汤旭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看了眼盆里的面条,又看了看那两碗酱菜,“咋就不能炒个鸡蛋呢?”
“午饭吃了那么多荤腥,晚上吃清淡些挺好,”卫西说完,问他,“哥夫要不要吃,我去给你拿碗。”
汤旭摇头,“不想吃面条,我想吃蛋羹。”
他看了眼卫东,又看了眼卫西,问:“你俩吃不吃?”
卫西摇头,吃饱了。
卫东点头,可以陪吃一碗。
汤旭喜滋滋去灶屋做蛋羹,他就喜欢有人陪着吃,自己吃多无聊。
等吃饱后,汤旭和卫东回屋睡觉,躺下后眼睛刚闭上,就听他男人说了句:“汤瑞有银子。”
“我知道,”汤旭打了个哈欠,“猜也猜到了,能跑回来跟亲娘分银子的,哪可能心里没点成算,不过按照他在县里的花销,就算有银子,剩的也不多了。”
卫东把人往怀里搂了搂,盖好被子,手指勾起他里衣下摆探进去,在软乎乎热乎乎的肚皮上轻轻摸摸,“管他那么多干啥,你肚子难不难受?”
“还行,没啥太大的感觉,”汤旭往他怀里埋埋脸,蹭蹭,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来一滴眼泪,“睡吧睡吧,我都困了。”
卫东不再开口,怀里的人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之后腊月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这三天,大雪连天的下,地上积雪已经没汤旭膝盖了,目测得有小半米高。
卫东这三天可有事干了,一个时辰就要扫一次雪,不然积雪太厚院子里路都不好走。
房顶也时不时就上去扫一扫,怕被积雪压塌。
村里已经有人家被压塌了,昨晚上听见响声了。
汤旭做了一大锅热乎乎的面片汤,还烙了不少发面的苞米饼。
苞米饼宣腾腾金灿灿,没放丁点糖,嚼着却是甜滋滋。
这苞米是今年新收的,晒干后扒下粒子,磨了三次,没磨得特别细,吃得时候还能嚼到里边的颗粒。
贼香。
汤旭坐着椅子边烙边吃,啥都不配,直接啃了俩。
等吃饭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饱了,只端着小碗喝了半碗面片汤的汤,面片一口没吃。
“饱了,”汤旭放下碗擦嘴,撑着下巴看卫东吃,“好吃不?”
卫东点头,“好吃。”
卫西也点头,“哥夫这个面片你擀得好薄啊,汤也好鲜。”
“我把之前阿阳抓的那些小虾米都晒干磨粉了,做汤的时候撒进去一些,能提鲜的,等开春河里冰化了,再去抓些。”汤旭笑眯眯的,心情很不错。
不过好心情没维持多久,大铁门被敲响。
卫东去开门。
卫西吸吸鼻子,有些好奇的扭头往院子里看,“大冷天的谁没事往外跑。”
汤旭耸耸肩,摊手,“谁知道呢,估计是有事吧,敲门敲的多急。”
大铁门被拉开,门外的汤阳看到卫东,没忍住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卫东吓了一跳,看他身上棉衣棉裤都湿了,皱眉把人拉进来,“咋的了?”
“家,呜呜呜呜,家塌了!”汤阳哭得贼大声。
卫东身体一震,扭身往后看。
汤旭刚才就隐约听见汤阳的哭声,这个弟弟好久没哭了,这声音对他来说还挺怀念的。
可这种天气汤阳跑过来就说明了问题,汤旭赶紧出来灶屋,就听见这么一嗓子。
“咋回事,家咋塌了?爹呢?丽姐儿和阿瑞呢?”汤旭快步过去,把人往自己身边拽,摸着他冰凉的手,还有那满身冰雪湿乎乎的衣服,急道:“快进屋暖暖。”
汤阳看到汤旭哭的更大声,阿哥阿哥叫个不停。
汤旭也顾不得他身上湿漉漉的,把人搂怀里,抱着他的头安抚,“别怕别怕,先跟阿哥进屋。”
进屋都没敢直接把人往炉子边上领,汤阳冻得哆嗦,身上衣服全扒了,卫西和卫东用雪将他身上冻的青紫的地方使劲搓,等搓热乎搓红了,才给他捂上棉被往热乎乎的炕上一窝。
汤旭把姜糖水给他倒了一大碗,让他捧着喝。
等喝完了,汤阳被冻成青白的脸色也恢复了。
他泪眼汪汪看汤旭,扁扁嘴巴,哑着嗓子说道:“爹腿压断了,阿姐在照顾爹,大哥去了阿爷家。”
汤旭皱眉,“房顶咋塌的?”
汤阳一扁嘴,气呼呼道:“大哥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