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竹缩了缩身,很是恐忧,不敢看他。
秦误下台走向净法,微竹咬了下唇,极不情愿地跟着一起走下了台。
“殿下,你滴水未沾,可是觉得这里茶水粗糙??”
净法坐在席面上,一口茶水都没有喝,对满桌的素餐也只是略动了几口,似乎并不喜欢,秦误看得分明,所以过来询问。
净法抬头对上他,说:“不是。”
行苑围猎向来都是喝酒吃肉,因此酒水往往都是最好最烈的酒,茶水就只是从周围庄子收上来的,皇宫里进贡得来的江南水乡最好的龙井。
听说北黎佛域进贡给圣子佛王的也是最好的,自小锦衣玉食,除去佛法之外再无忧虑,如此养尊处优,那么佛王净法喝不惯粗茶也很正常。
秦误却说:“行苑设宴,若是佛王连碗茶都喝得不满意,奴才该当何罪。”
“奴才上回沏茶,殿下似乎喜欢。”
“今日再给殿下沏一壶如何?”
净法言语淡漠,却回应:“好。”
“上茶具。”
宫人端来了茶具,放在案桌上,却在离开的时候忽然偏头看了秦误一眼,秦误敏锐,略微抬眼就看清眼前太监的面目,赫然就是今日给他通风报信的小太监,他收敛视线,低头煮茶。
秦误滤过茶水后,低头双手捧着茶盏给净法奉茶,指腹被烫红了,衣袖略微散在手腕处,露出一截白皙手臂,他似乎连手臂上都只有匀称的纤薄肌理。
净法没动,端坐着,没有接过茶水。
秦误半晌发现净法没有动作,抬头对上净法无动于衷的视线,眼尾略微挑起,他略微一笑,收回茶杯自己先喝了一口:“奴才已经试毒,殿下可以放心。”
净法这才接过茶杯,低眉喝茶,道:“不错。”
“殿下谬赞了。”
“天色已晚,奴才送殿下回主偏殿如何?”
净法点头:“多谢。”
秦误提了宫灯起身,走在净法前方为佛王开路。
行苑宽大,亭台楼阁错落,相比皇宫多了许多情致,踏步而走,灯火掩映,清风微拂,两个人脚步错落,轻微响声窸窣着,净法跟在秦误身后,看他提着宫灯向前,脚下踏灯,不疾不徐地走。
秦误送净法踏入主偏殿里,主偏殿中却空无一人,只有灯火如豆,净法正想回头。
主偏殿的门却被合上了,他皱了眉,忽然体热烧起来,他靠着桌凳才强撑清醒,他呼吸急促一瞬,难得失了态,他喊:“秦误……”
这时一双纤细柔软的手抓住他的僧袍,怯怯又轻柔地喊:“殿,殿下……”
净法双目灼红了,他视线模糊,只依稀看见眼前一抹红影,鲜艳的正红色,他意动,想要扯回自己的衣袖。
那人却抓得紧,又继续喊:“殿下……”
秦误?
声音轻而小,他扯着他的僧袍说:“奴婢扶殿下前去休息。”
秦误吗?
净法意识昏沉,乏力地站起身,顺着扯他衣袖的力气往前走,那人似乎将他领到了床铺边,他踏上床帐,有人靠了过来,低声说:“殿下,疼疼奴婢……”
床帘放了下来。
……
不远处,侧偏殿望远台上,一双凤眼淡漠地看着这一处香/艳戏,他眼里终于得意。
“九千岁,好看吗?”萧昶从身后抱住秦误,骨架大秦误一轮,几乎轻易将他收揽进怀中,两个人身体贴合,体温相靠,秦误没有制止。
“活色生香。”秦误评价,他收回眼目说:“的确好看。”
萧昶贴着秦误的脖颈,嗅他身上的味道,他说:“九千岁……你身上好香。”
萧昶呼吸落在秦误的脖颈上,烧红了一片,他说:“是……檀香。”
秦误偏头看他:“狗鼻子吗?”
萧昶和他对视,眼神玩味:“九千岁自己闻不到?味道极其浓厚。”似乎要将秦误紧紧包裹住,就连秦误身上的暗香都被覆盖住了。
“闻出来了又能如何呢?”秦误说:“你很在意?”
“那自然在意。”
“我可是,恨不得在九千岁身上全都染上我的气味。”
“哈。”秦误勾上他的脖颈,两个人呼吸间隔只剩微末。
“九千岁不信?”
“信。”秦误垂下又抬起来,眼睫挑着,透着一股子媚气,他说:“今日这事办得不错。”
“九千岁高兴就好。”
“只是……我又有点想杀了他了。”秦误说:“我没耐心等他身败名裂。”
“九千岁如此善变?”
“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
主偏殿中,床铺宽大,净法衣着完好地端坐在床头打坐,清秀可人的宫女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哭得梨花带雨,浑身发着冷汗。
“殿,殿下。”微竹很害怕,怕得发抖,在床尾隔着数米距离试看床头的佛王。
“嗯。”净法抬眼看了一眼她。
也是红袍乌发,却没他漂亮。
净法又阂目参禅,净心明神。
微竹看着镇定冷淡,纹丝不动的净法,身上怕得冒冷汗,紧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