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悠扬,流水潺潺,一艘乌篷船徜徉在江水之中。穿着白袄的少女唇边一支墨笛扬起,她身侧的少年神情复杂地划着桨,小船在划水声与奏笛声的配合下到了对岸。
李君庭随手将墨笛还给伏生,晃眼间瞧见伏生的耳廓微微发红,她略一琢磨就拍了拍自己的嘴,她凑到伏生跟前去,眼含歉意地看着伏生:“你的剑是不是也和你心念合一?”
伏生耳廓上的红晕到了脸颊上,他轻咳了两声:“略有所感。”
船稳稳地停靠到岸边,伏生将套绳甩到木桩上牵住,先人一步下了船,向着李君庭伸出手想要扶她,却没料到李君庭自个儿从船上跳了下来,一时间刚停好的船又在水面上晃荡不已,溅起了水花扑到李君庭的衣服上。
李君庭回头伸手拍了拍伏生的胳膊:“我不用扶”,话刚出口好似又觉得不太好一样地补上一句:“我喜欢这种跳船的感觉。”
伏生默默收回手:“在水上时可别贪玩。”
李君庭眉眼弯弯:“那是当然,我还没当上皇帝呢,可不想这么早死!”
这话一出,伏生又想起在十二生肖镜中他感受到的五岁的李君庭的求死之意,他有些犹豫地开了口:“你五岁时……”,正要询问一番,声音却不知怎的弱了下去。
“嗯?”李君庭没听清,欲要再问就看到伏生摇了摇头,不再说了。
见伏生没要继续问出口的意思,李君庭就收回心思在岸边左顾右盼地观察着,远远地望到前方有她寻找的东西,她眼睛一亮,拉起伏生的袖子就朝着那儿跑了过去。
修炼多时,跑步对伏生来说已是一种陌生的行为。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下奔跑更是显得惹眼,只是伏生并不讨厌,他的眼前能见到被风吹起的黑色发丝,也能见到一个生机勃勃的身影,总是比那副连床都不肯下的双眼无神的面孔好上不少。
李君庭停下了,她轻喘着气,手往前一指:“伏生,我们坐这个去皇城!”
伏生闻言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一处圈养着十几头驴。有一头驴似乎很喜欢李君庭,特意将头凑到李君庭手指处,李君庭见这驴实在乖巧,当下就爱不释手地抚摸起了驴头。
“李姑娘,咱们没有银子。”伏生提醒道。
“谁说的没银子,你当刚才那船是白得的不是?”李君庭反驳道。
伏生突然想起他们离开客栈时,掌柜的好像给李君庭塞了不少东西,也许银子也是那时候给了李君庭。这一想通,伏生轻松多了:“那便依李姑娘。”
李君庭爽快地付了钱,牵上她看中的那头驴就要走。
卖驴的农户看她出手大方便问道:“姑娘只买一头驴可不够两个人骑的,要不再买一头送给这位公子?”
李君庭笑道:“他还欠着我钱呢,我可不给他买。”
伏生也连连拒绝道:“我用不上这驴。”
农户见状不便再强求,只送了李君庭一些驴的吃食,让她路上留意着些,驴要是饿了可能会跑。
李君庭谢过,扯着伏生的袖子就往外走。
伏生这才反应过来:“我何时欠了姑娘钱?”
李君庭一皱眉:“你不是说要赔我的披风?难不成是逗我的?好哇你,我还以为你是个言出必行的,没想到这就不认账了!”
她说着说着就松开了伏生的袖子,翻身上了驴,那架势就像随时要把伏生丢在原地。
伏生快步走到驴面前,牵起驴绳:“没忘”,说着又像提醒自己一般又说了一遍:“我没忘。”
李君庭冷哼一声:“没忘就好,那可是我最喜欢的披风!”
伏生低下头:“现下该往哪里走?”
李君庭仗着伏生牵着驴,双手脱开了驴绳,她闭上眼张开双手:“何处是故乡,我心安处是故乡”,说完她就随手指了个方向。
伏生见她神神叨叨的,实在不靠谱又不好驳了她的面子,想着走错了就多走些时日也不碍事,就顺着她的心意朝那方向去了。
李君庭悄悄睁开一只眼睛,见伏生真的朝着她指的方向前去,脸上一下就笑开了:“你怎么这么配合我?”
伏生叹气道:“我只告诉你十二生肖镜已经开启了,我也不知我们何时就会入镜,现下就照你的心意做吧!”
“你这人好没意思,以前肯定不怎么讨小姑娘喜欢吧?”李君庭蹙眉,似乎是真的为伏生担忧又语重心长地对着伏生说:“你们修真界兴不兴嫁娶之事啊?我瞧你这样子怕是很难讨到合适的妻子。”
“我志不在此”伏生只答道:“你还是想想怎么通过十二生肖镜的考验吧。”
李君庭抬头望了望天空,这日难得晴朗,阳光懒洋洋的,就是身边这人说话扫兴。她闷闷地问:“那个什么镜子不是被你弄丢了吗?怎么又找回来了?”
伏生一时没想好怎么跟她开口解释,沉默了好半晌才说道:“那日我不是睡得沉,而是进了十二生肖镜。”
李君庭乍一听闻还没反应过来,顺着伏生的话口就开始胡诌:“你师父不是让你带我进去吗,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进去了,都不带我玩?”
说着说着,她突然收了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