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杰自然知道何平招呼不好,连忙起身出去,颔首一礼,“草民何玉杰,不知大人……”
“贤侄不必多礼,我与你父亲也算是之交,只是多年不见,想不到再见却是阴阳两隔,真叫人唏嘘啊!”
韩大人这话一出,云岚也愣住了,他竟然不知道何玉杰是谁的孩子,这算哪门子至交啊,不过想想何斌的脾气,定是早就当何玉杰是自己的儿子了,所在外面的人知道也是甚少,就算本县城的,除了清水湾和季家……
季家都没有人了,自然没几个人知道何玉杰的身世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何斌这一脉算是有人继承了。
何玉杰倒没觉得什么,而是连连道谢,引着韩枫进去,亲自给他拿了香。
韩枫也是平拜了三次,只不过他自己都在心下苦笑,自己拜自己,这天下也只有他这种可怜人了。
等戴孝的晚辈还了拜礼,何玉杰就带着韩枫到一旁偏厅就坐,这边人也多,可到底都是平头百姓和商人,最怕的就是当官的,特别是老百姓,平日里见个衙役都哆嗦,看见捕头,更是畏惧,这可是父母官啊!
一些老百姓见韩枫坐下,他们立刻起来,吓得躲在一边,只有少数的商人稍微好点,可也不敢坐着。
这可是把韩枫弄得有些尴尬了,招呼一声,让他们都坐。
这不招呼还好,一招呼,吓得来的老百姓连忙出去了,找借口说是去帮忙做事。
云岚瞧着了,也只好将孩子交给云佳,自己迈着轻缓的步子,走了过去。
“韩大人,你也别介意,毕竟都是平头老百姓,自古对父母官都存着敬畏之心。”
韩枫点点头,淡雅一笑,“无妨事的,到底是鄙人唐突了,不过唐夫人就不敬畏鄙人吗?”
“韩大人如今谦卑,民妇自然尊敬,何来畏惧一说。”
毕竟都在古代生活了二十多年了……
等等,为什么她在古代生活?难不成以前还在别的地上生活过?
云岚常常为自己这莫名的想法头疼,可是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敢说给别人听。
“也是,只要敬仰就好了。”韩枫说着,看了一眼那些商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别这么胆怯,好好的坐着,本官今日也是客人。”
众人连连点头,应着是是是,可到底也不敢坐下。
云岚瞧见了,只好带头坐了下去,随即大家也跟着坐了下去。
韩枫就笑了,这女人这么多年了,依旧是这个脾气,温柔随和,见谁都不怕,被骗了多少次,还是没吸取教训,说什么事都狠不下心肠,也得亏是陆家当年厉害,要不然哪里有蜀云堂。
这会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各自聊着生意上的事,有的聊聊如今的世道,可看到韩枫,也不敢太过了,可韩枫居然自己挑头,说如今官场利弊,又说民生疾苦……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大家都不怕他了,都是又说又笑,要不是这边是丧事,估计都笑开了。
何斌是病逝,算不得好事,停放一日即可,可是何玉杰不许,说了要听三日,还去云崖观请了道士和和尚给做法事念经,真是孝顺的不行了。
唐天昊是当天下午赶回来的,这个从不在外人面前落泪的硬汉,第一次在灵堂上哭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连云岚也说不清楚。
这让何玉杰很是感动,觉得自己舅父没有白帮忙唐家,比起那些假惺惺的商人要好处几百倍,更不要说舅父曾经帮过的人。
韩枫自然也看到了,他真是百感交集,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与他兄弟相称,可想到唐天昊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兄弟,我来了!
接下来两日,云岚和唐天昊都没离开,韩枫自然不合适留下,当天就走了,其他人也是来走了过场就结束了,何家本家在哪里,这个没人知道,何平倒是知道,可他死活不说。
没办法,只能将何斌葬到李家村那边,毕竟何琳和何铁匠夫妻都葬在哪里,也算一家团聚了。
当然,云岚和唐天昊也是跟着去了,葬礼结束的时候,何平还在说,“天一哥,我大哥跟你争了一辈子,到头来也没能赢了,如今我们还和唐家接了亲,过往种种,想起了都觉得可笑。”
是啊,真是可笑,她居然哭不出来!云岚也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刚收到白菊帖子有些伤心,可过了一会,她就没事了,宛如这人还活着……
唐天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所争的是我一辈子守护的,自然赢不了,倘若换了别的,我赠予他又如何了?”
毕竟大起大落好几次了,人生过半,早已洗尽铅华,他所求的,只是和眼前的爱人,相伴到老而已。
“也是,这就是心魔,如果琳儿一样,哭求半生,到头来也是凄惨收场,如今坟头都长了青草,谁还能记得过往种种了。”
何平的感慨,让唐天昊也是有些难受,哽咽了后话,拍了拍何平的肩,“好好享一下子女福气,如今玉杰有奇云阁,你家老大也在跟着学习郎中,大女儿也出嫁了,等小女儿婚配后,就剩两个儿子的亲事了。”
“是啊,当初我也没想到能与张大哥家结亲,这缘分还真是说不亲啊!”
何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