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做着,一边流着泪,他其实知道这样的伤口靠这膏药是止不住的。
止不住的话,阿应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肖记默默地站在一边,守着他,看着他将止血的药涂抹在阿应的伤口,那血还是没有止住的迹象。
肖记走上前,“殿下,人各有命数。”一把年轻的嗓音。
长拥抬头看了看肖记,还是那样熟悉的脸,此刻却又如此地陌生,他心绪混乱以至于都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另一头,鹤染已经做好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准备,却没想到,灵徒们却让开了一条道,其中一个小灵徒说道:“神灵放你一条生路。”
鹤染皱了皱眉,随后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一个年纪很轻的小灵徒走了过去,对长拥说道:“殿下,你们在这里已经不安全,可否随我们一起前往净玥行宫。护法说了,要保您的安全。”
长拥抬起头,眼泪止不住簌簌往下流:“阿应她……”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赶忙擦干了泪:“对了,净玥神灵神通广大,是不是可以救阿应。”
小灵徒这才把眼光挪到他怀里的人儿脸上,摇了摇头,“护法说了……”
“你们不救她吾不会跟你们去的。”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肖老,“您也应该知道她是无辜的,是被我们牵连的,虽然吾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拥突然和怀里的这个人有了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他一直以为他是长拥,是爷爷的好孙子。但是眼下,什么都变了,他不是他活了十四年的长拥,他被别人赋予了“殿下”的身份。他会是哪一国的殿下呢?
肖记向小灵徒双手抱拳道:“殿下心地善良,此女也确实是被我们牵连,听闻净月教神通广大,请神灵务必出手相救,肖记在这里拜过!”说着跪下了身行了一个大礼。
一阵幽风起,一片枫叶落,小灵徒出手轻轻拿过,看到枫叶上的字,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说道:“师父同意将她带回行宫单独疗伤,我会让属下办好的。殿下,您随我走吧。”
长拥摇了摇头,“吾和她一起……”
小灵徒微微摇头,虽带着笑意,但却是一副不容说动的模样。
肖记看在眼里,开口劝道:“殿下,净玥既然答应帮助,必然不会反悔。请殿下放心。我们和这位小师父走吧。”
长拥自知一个历朝纷争都不与相帮的净玥答应帮助救人已经是不易了,再提出什么要求恐怕也会多有冒犯,于是他将阿应慢慢放下,跪在小灵徒的面前,“谢神灵相救。”
“殿下请起吧,请随我来吧。”
长拥起身,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躺在地上的阿应,直到净玥的灵徒们将她架起带走往另一个方向去,他才回头问领他们路的小灵徒,“不是都要去净玥的行宫吗?为什么是两个方向?”
小灵徒并没回头,说道:“殿下,师父答应救她,自有安排,您不必担心。只是,我有一句话想要告诫殿下,她和您的缘分或许就此就断了,请殿下千万不要再将她放心上。”
长拥突地顿住了脚步,回头张望,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肖记站在他旁边,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一手带大的少年。
他或许当初做了一个很错误的决定,同意长拥将一个陌生的女子救回了家,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少年情窦初开,为她倾心,尽心地付出。
但他现在却不觉得这是个坏事,心爱之人的离开是他真实看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步,以后他会看到更多的人离开,看到万事万物并不如十四年间所学所见,也并不会永远如他所愿,他会体会人情冷暖,体会万事变迁,知道有些事付出努力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他要接受现实,并寻找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并且坚持。
这是他成为君主的第一步。
*
在临走之前,肖记用信鸽传递了一封信去南容,虽然不知道这信是裴林收到还是那篡位的鹤风慎截到,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了,只要净玥相救,他们就已经安全了,这信息传出去就好,于裴林是个好消息,于鹤风慎是个忌惮。
长拥和肖记随着小灵徒走了一天的路,从路线上来看是往南走,到了晚上,小灵徒领着他们去了客栈开了三间房。
长拥一直随肖记生活在山里,每天山上集市家里三点一线,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这次出行,他看到了太多新奇的事物,也是平生第一次住客栈。
虽然已经走了一天的路,但他一点都不困,白天的场景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鹤染说的话,爷爷说的话,现在应该不能称他为爷爷了吧……还有书中说的从来只在拜神坛上现身的净月灵徒们,居然现身在他的家里……
白天有小灵徒在,他不太方便询问,只是悄悄地打量样子根本没有变化脚步却变利索不少的肖记。
白天肖记从始至终,只是口渴了为他打水,饿了给他买干粮,并没有和他说过其它的话。
客栈分房时,肖记看起来也是不愿多说的样子,拿了房牌,交给他时只简单叮嘱他会让店家将热水送入房内,让他好好洗漱,早点休息。一如往常在那深山小屋每晚叮嘱让他“早点休息”一样。
长拥早已习惯独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