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萧景昱如以往一样,去给父皇和母妃请安,本来要拉着扶影去逛御花园,给池子里的鱼喂喂食,但好巧不巧,路上竟然遇到了太子萧景尧。
这是白储第一次见萧景尧,和扶影之前给他描绘得一模一样,英姿飒爽,风华灼灼,此刻他铠甲在身,更显英挺,比之萧景昱文雅书生,萧景尧有非凡将领的气势。
但白储怎么看似乎并不重要,因为在华妃和扶影的眼里,萧景尧很可能是害萧景昱的凶手。
“我正要去找你呢,二弟。我刚从南线督城回来,听闻你醒了,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萧景尧忙跳下马来奔向萧景昱。
萧景昱笑得春风和煦,“谢谢大哥关心。”
“身体怎样?可有不舒服?”
“我觉得已痊愈了,但太医说还要观望观望。”
“你还是要多休息。幸亏你醒来了,不然全天下都以为是我害得你。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有多好。”
萧景昱点头笑道:“是,大哥莫听那些子虚乌有的话,你的心我是明白的。”
白储心里有了估量,就算之前扶影告诉他,在他暴毙之前,朝堂上将近一半多的大臣想立萧景昱为太子,认为萧景尧虽然有大将风范,但不论智慧、谋略还是气度都不及萧景昱,是块将军的好料子,却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一封封折子递出去不久,萧景昱就暴毙在自己宫中。虽然现在又完好地站在这里,但凶手是萧景尧的风声不绝于耳。
但白储见了萧景尧就笃定了,萧景尧绝对不会是害他的人。
之所以这么笃定一个原因就够了:他白储就算是跳了诛仙台,莫名其妙上了萧景昱的身,只是为了去解决眼前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萧景尧,那也太小看他白储了?
“那你可知是谁害得你?”
萧景昱心里冷笑,“果然头脑简单。”但强装忧郁地摇了摇头,“大哥,如果我知道,皇宫还会这么安宁吗?之所以这么安宁,我还好端端站在这里,不就是说明,凶手还安全着么?”
萧景尧挠挠头,似乎觉得他的话有点绕,但是也没细想,接着问自己想问的问题,“我听闻你第一次醒来时,穿行百官之间,似乎在找什么,是在找什么人吗?会不会是……”萧景尧眼光灼灼,“是在找凶手吗?”
萧景昱看了萧景尧一眼,面上依旧忧郁摇了摇头,目光飘远:“我忘记我还醒来过,也忘记你们说我穿行于百官之间寻什么……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萧景尧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不记得也好……”说罢,又觉得自己嘴拙,说什么会被误解的话来。
但庆幸萧景昱似乎在沉思,并没有听见。
萧景昱收回目光微笑回视,萧景尧想说两句,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抓耳挠腮之际,萧景昱将目光落在萧景尧身后的那匹白马身上。
“这马一看就是上好的马,毛发白亮,眼神炯炯,气度沉稳。”
终于绕到萧景尧擅长一点的话题上,萧景尧接了萧景昱这一棒,立刻回身把马牵了过来,拍了拍马身,“是,是匹好马,性子不烈,耐性极佳,平常马日行三四百里,我这马日行千里不累,可惜二弟你不会骑马,你若会骑我就把它送给你当礼物了。”
“是啊,只有艳羡的份了,马上的那份英姿只属于大哥你。”
萧景尧嘿嘿笑:“你年少肯学的话,也不比我差。哎,二弟你若是没别的事,要不去我宫里喝茶?”
萧景昱笑道:“如此甚好。”
萧景尧很高兴萧景昱能答应他前去东宫,这样,外界的风言风语就可以无攻自破。
而白储也把萧景昱的那颗真心掏了出来,大有昭告天下他哥俩一条心,都别来瞎猜的架势。
哥俩相聊甚欢一直到二半夜,本来相约喝茶,变成了相约喝酒,扶影怎么都劝不住,两人聊得高兴喝得烂醉如泥,萧景尧更是酒后哭泣,道:“二弟啊,只有你能懂我。我被世人误解,被父皇误解,只有你……只有你懂我……你知道不是我害得你……”
最后醉得不省人事的萧景尧被照顾睡去,同样醉不成形的萧景昱被扶影背着回到了寝宫。
扶影给萧景昱掖好被子,守了红晕上脸、熟睡呓语的萧景昱半晌,这才放心退下。
*
第二日,扶影带着头天晚上叮嘱御膳房做的醒酒汤来到萧景昱寝宫,推开门,四下无人,床铺平展如新,扶影的手那么一抖,醒酒汤顿时洒了一地,那万古不变冰冷的脸上第二次出现了惊慌的神色。
值班首领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前来查看,只看见扶影慌乱寻找的身影。
扶影在萧景昱平常写诗作画的案几上找到了一封信,扶影没有拆开,他转身揪起了值班将领的衣领,平生第二次怒气冲天大声斥责:“你们是怎么守的!一个活人都守不住!”
扶影拿着信前往北靖皇帝处请罪,北靖皇帝还算沉稳,抖开信看了看,闻声而来的华妃却不能自持,匆匆见过皇上,就质问扶影,“不是让你好好看着他吗?人怎么就不见了?他能去哪里呢?”虽然是质问,但华妃也没失礼度,语气满是焦急和疲惫。
扶影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