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柚月手指轻轻碰了碰封面上男人的脸,“他一定过得很开心吧。”
“是的吧。听说剧场版也挺催泪的,但都是团圆结局。”织田作疑惑道,“不过纸片人用这种问法真的有点奇怪啊?”
柚月笑了笑:“那就好。”
三俗电影里的主人公在伤心时总会往饭菜里狂加辣椒,流着泪吃完然后说是食物太辣了。太俗气了,柚月不想那样。尽管荒诞又悲伤,她还是无比平静地吃完了一碗面,离开前对织田作之助重复道:“我会报答你的,织田先生,再见。”
织田作之助不明白她为何语气如此郑重,茫然道:“哦、好的。那再见?”
回家以后,柚月往PAD上面下载了个视频软件。她沉迷游戏,向来不爱看影视剧,更别说动漫了。搜索银魂,摁下播放键,一晚上足足看了六十多集。
真羡慕啊。
对于出现在阿银身边的新伙伴,柚月承认自己羡慕又嫉妒,她眼眶泛酸,心脏像被人狠狠攫住,捏得生疼。有点无法呼吸了,换气好困难。
一整天都没哭,却在银魂的经典搞笑BGM中泣不成声,狼狈得要命。妒忌的样子应该很丑陋吧?可她无法停止。
这么荒诞的事,能向谁倾诉吗?好像也没有了。柚月一边眼泪直流一边嘲笑自己,真是可笑啊?原来追求的只是一场空啊?然而巨大的悲伤过去后,她居然觉得庆幸。
太好了。阿银过得很好,没有继续孤独下去,有人爱他,有人陪伴他,真是太好了。
还能在名为《银魂》的漫画里看完他一生的悲喜,尽管她不是故事里的人。
柚月想起银时陪她过的第三个生日,她订了很精美的蛋糕,叫银时去店里取回来,路上他吊儿郎当地甩着手,拿回家里已经移位断层,顶上插着的装饰也塌了。
为此,柚月指责他一点仪式感也没有,银时很心虚地打着哈哈,看到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忽然灵光一闪道:“等等,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也没有穿阿银送你的裙子吧?”
柚月哽住:“……”
“哼。”银时俨然抓住了她的把柄,“还说我没有仪式感,你前两年都会穿呢,日子过得久了,腻了烦了是吧,真是可恶的花心女孩啊。”
柚月死鱼眼:“啊,对,你实在人老珠黄了,没什么兴趣呢。”
银时闻言暴走:“什么?!怎会如此!阿银我才二十出头风华正茂啊!”
在他的喋喋不休中,柚月努力抢救了下歪掉的断层蛋糕,一支支插上蜡烛。
不是不想穿那条裙子,是两年过去,她已经穿不上了。
硬套也可以,但举手投足会变得很滑稽。柚月怕把裙子撑坏,便重新收了起来。
那年的愿望还是想要和阿银一起生活。
过期的草莓牛奶打翻在桌子上流淌开来,月亮也变成薄薄的脆饼。天空还是那样澄净啊,奔涌着向不同方向的河流如何倒退回同一条呢?
但在恸哭后,柚月慢慢找回了一点力气。她给关机好多天的手机重新充上电,然后拨打给中原中也,锲而不舍地摁了一次又一次。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或许是太生气把她拉黑了吧。柚月感到有点遗憾,还想和中也好好道别。
第二通电话打给太宰治。明明已经时至破晓,对方居然一秒接听。
“太宰。”
柚月试图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话,然而刚刚大哭一场,声音依然带着点颤抖。
“怎么了吗,柚酱。”他温和地说着,声音却渐渐沉下去,“有人欺负你吗?是谁?”
“没有。我要告诉你两件事。”
她依然有点语不成句,抖着嘴唇,搜肠刮肚地拼凑起词汇来,“首先,我不回PortMafia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这样啊。”对方用叹息般的语调诉说着,“柚酱,你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对吗?你不会回来了。”
“嗯。”柚月颤声道,“不会回来了。所以走之前,我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我的答案,你还记得吗?关于想去的地方。”
那一天。
太宰问:“如果你想去的地方永远回不去呢?”
当时柚月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就希望我在乎的人一切都好。”
他讥笑道:“哪怕这幸福没有你的参与吗?你在得到又失去后,真的可以衷心祝福吗?柚酱……你真是宽容豁达呀?”
“……我现在。嗝。”
柚月捂住嘴巴,顺了顺气,好在对方静静听着,没有笑话她。
“我想去的地方好像真的没办法回去了,我要告诉你,我的答案是不变的。我在乎的人一生的故事里再没有我也好,再也见不到也罢……幸福和我没关系,没问题……我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希望他过得好。”
太宰治缓声道:“……是这样啊。柚酱,那你觉得幸福吗?”
“嗯。”柚月仰着头,放缓了眨眼的频率,不让眼泪掉下来,“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