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容易抓狂发疯,心平气和的人暴躁易怒。
“所以宫崎她……”柚月喃喃,“是被什么人给害了,是吗?有人设置这个东西,就是想养蛊……”
“等等……我见过它。”
盯着金属球的奇怪触角,她总算想起来了,那天除去困扰赤司的咒灵、残躯消失之后,也留下了则么一只金属球,她把它随手放进帆布包里,并未往心上去。
“我帮赤司祓除诅咒的时候,从那个咒灵身上也掉下来一个小型的触角金属球……它的能力发动条件是‘锁定目标后,目标一个人撑伞走在雨夜里’,赤司被它袭击的时候根本没有满足条件。所以,它是被小球强化了。”
柚月又不禁陷入自责。
如果她能够不那么自满,想着“反正再厉害的咒灵也不可能打得过我”,是否就能发现猫腻,避免宫崎被学校里的怨力场引导而误入歧途呢?
夏油杰不动声色地把她纠结懊悔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下了然。
“小柚,做个简单的选择吧。”他笑眯眯道,“你回家的时候,我做了一些简单的调查,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呢?”
“真俗气。”柚月小声吐槽了一句,然后诚实地回答说,“我要先听好消息。”
夏油杰说:“好消息是关于宫崎同学的。”
在所有人的印象里,宫崎铃音是个有些懦弱的好人,作为班长认真负责,在很差的学校上学,也从没有糊弄过作业。成绩也同样是年级第一,以一己之力拉高全班的平均分。
但她的生活不太幸福。父母自小离异,从此她再也没见过父亲,母亲携她改嫁给了第一位继父。宫崎原本以为会为她扎头发、耐又心亲切的继父会给她和母亲带来崭新的幸福,却在婚后不久变成了她的噩梦。
趁母亲赴大阪出差的晚上,继父猥/亵了仅七八岁的宫崎,尽管是用手指,却切实伤害到了她。
次日,宫崎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幸而她的母亲是位性格刚强的女性,带宫崎去医院确定了伤势后,她抱着女儿大哭一晚,果断离婚并且起诉了人渣二婚丈夫。证据确凿,让他吃了几年牢饭。
后来的三四年,母亲并未再嫁,专心于宫崎的教育。
她在保护女儿的立场上勇敢又坚毅,教育上却严重失格。她认为经历了两段婚姻都以离婚告终,事业上也一无所成的自己,是一个全面失败的女人。
所以母亲对宫崎有格外高的要求,达不到便动辄打骂。
她人前彬彬有礼,私下会使用各种方式羞辱女儿,让她举着写有“我是耻辱”的瓦楞纸板跪在家门口,路过的邻居都侧目。
脾气上来、或者是宫崎成绩退步的时候,她拿皮带或者电线抽打女儿,把宫崎打得没有一块好皮肉,夏天只能穿着长到拖地的阔腿牛仔裤和袖口长到手肘的中袖。
“铃音,我们母女多么命苦啊,希望你不要怪妈妈……”打完以后,母亲又歇斯底里地抱着她哭,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婚姻的不幸、顶着众人怪异的目光拉扯大她的不易。
宫崎铃音很多次望着窗外,只想一了百了,活在世界上太累了,她想把这条命还给母亲。
母亲最常说的话是“我在你这个年纪比你能吃苦,条件比你差,也比你优秀”、“人生比拼的不是长度,而是价值”,她躺在沙发上看八点档的时候最爱跟正写作业的宫崎叨叨这些。
但宫崎不能表现出一点不耐烦,不能反驳一点点,不可以表现出敷衍,只有唯唯诺诺地应答几句,否则又将遭受一顿毒打。
国小结束的时候,母亲三婚了。
遇到过两次人渣,坏运气总算走到头。她遇到了一个各方面都还不错的男人,对方也是二婚,没有孩子,经济条件也还不错。
两人新婚后迅速诞下一个小儿子,从此,母亲把宫崎的事扔到脑后,电话里偶尔询问一下她的成绩,抽几个周末来看她一天,也减少了冲她发脾气的次数。
尽管母亲跟着第二位继父住上了大房子,却没有改变宫崎的生活条件。
她认为三婚的自己在婚姻市场里找到男人已经是万幸,在那个男人面前伏低做小,刻意不怎么提起自己的女儿,生怕被嫌弃。自然也不好意思让男人为宫崎找所好学校、单独给予什么经济上的支持。
母亲是爱她的,像爱一个不怎么好玩的玩具;母亲也对玩具很认真过,只不过现在不需要她了。
宫崎曾在很多个辗转难眠的夜里,既感到解脱,又不可避免地难受。
然后柚月出现了。
她真漂亮。宫崎想,像是宠物商店里的赛级布偶猫,名贵不可言。她看了标价都要多数几遍零,没那个脸去摸一下。
宫崎绞尽脑汁,不知道如何用辞藻描述她的美丽,她喜欢柚月雪白卷翘的睫毛、蓝如星海的眼睛,每次想到都会心跳得飞快。想到柚月的蓝眼睛,她的灵魂仿佛已经随着那双眼睛飘远,去到很北的无人区。
她把心事都写在日记里。
因为柚月,她第一次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陷害了一个男生,男生由于散播的谣言不得不转学。宫崎为此感到极度痛苦内疚,很多天没有睡好觉,甚至想过给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