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悠长,白北山背面漫山遍野皆铺上一层绿意。
落姜寨中整日都有归来的春燕啄泥。
一晃数日过去,高桥和洪绍带领着寨中山匪上午操练,下午聚集在一起演练战术,一种人心惶惶的氛围在寨中蔓延开来。
自那一日明容打伤孟和音之后,两人便天天来到纪乔的小木屋里打发时间。
说起来,教导怀年是假,蹭饭才是真。
在盘中又仅剩最后一块鸡肉时,孟和音眼疾手快,筷子率先伸过去,马上就要夹到自己碗里。
只见另一双筷子袭来,孟和音抬头,明容笑眯眯地看着她。
孟和音立即防守起来,两个人利用筷子打架,不亦乐乎。
“我先夹到的!”
“先夹到算什么,吃到嘴里才是真本事。”
就在两个人你上我下的时候,另一双手稳稳地夹住鸡肉,绕过了半张桌子,轻轻放进了纪乔碗里。
怀年面带关心:“纪娘子,你吃吧。”
纪乔有些意外,也有些习惯了的样子,对着怀年点点头表示感谢。
孟和音看见到手的肉已飞,狠狠瞪了一眼明容。
明容不知为何宠溺一笑,又夹了一块白菜放到孟和音碗里。
“不要挑食,多吃菜。”
孟和音看着碗里白色的看着就没什么味道的白菜,心里冒出无数个问号。
明容这厮是怎么知道她最讨厌白菜的,尤其是这一部分没有叶子的白菜板!
反正吃也吃完了,孟和音索性将碗一放,指着明容的鼻子道:“走,出去打一架!”
明容笑笑:“乐意奉陪。”
两人说完都看了看怀年,怀年捧着碗摇了摇头,又将孟和音碗里的白菜挑过来,埋头道:“我要帮纪娘子刷碗,刷完再过去。”
纪乔的动作都僵了僵,不知所措地笑了笑。
孟和音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门。
明容跟着她走到外面的空地上,忽然道:“你的小徒弟似乎对纪娘子有些别的意思。”
孟和音摇了摇头,边做出准备的架势,“应该不是。”
明容笑道:“他除了纪娘子的话谁都不听,就连你这个师父名头也都是纪娘子给你求来的。”
孟和音想到怀年每次看纪乔的眼神,确实比对寻常人更加特殊一点。
只是如果就这样认定怀年对纪乔有非分之想,未免太过武断了。
孟和音摇了摇头,不打算追根究底。她对怀年的私事并不感兴趣,只要怀年能够一直听纪乔的话,不要破坏她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够了。
想到这里,孟和音朝着后山那边的哨塔望了一眼,又对着明容使了个眼色。
明容当即会意。
这些天来他们一直在外借着训练怀年的机会有意的靠近哨塔,这才发现哨塔下方的看守约有二十五人。
五人一组,分为五组分别潜伏在哨塔的四周,若有人靠近便会出现。但是哨塔上面却没有人,那天看见的人影就仿佛真的是个影子,之前也没有出现过。
他们第一次靠近时,约有十余丈就受到了看守的警告,孟和音和明容嘻皮笑脸地哄骗了看守。
后来他们时常训练着训练着就打到哨塔周围,守卫们也就见怪不怪,有时候甚至还会出手“帮助”他们结束打斗。
守卫们发现孟和音和明容远远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之后,就更加放松了警惕。
如今只要距离他们不超过三丈,守卫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去了。
孟和音和明容再次缠斗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腿,场地越拉越开,又向着哨塔那边缓缓挪了过去……
哼嗬哈嘿的声音渐渐传来。
守在哨塔下面的一个平常山匪眯了眯眼睛。
这个平常山匪有多平常呢?
身高是普通的身高,丢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穿着是普通的穿着,虽然衣服皱皱巴巴,但根本连个颜色都看不出来。
长相是普通的长相,连长毛的痦子都不曾有一颗。头发也是普通的头发,整齐也不太整齐,乱又乱的不太过分。
这个人,完完全全挑不出来一点特色。
他身边的山匪虽然也很普通,但是一口龅牙绝对能将他和他人区分开来。
龅牙山匪道:“他们又来啦?”
普通山匪点头。
龅牙山匪根本没有看见,“这两个人天天打,烦不烦?”
普通山匪摇头。
但是他实在太普通,存在感低得让人根本察觉不到他在干什么。
龅牙山匪自顾自道:“那也比我们强。天天守在这里,都不知道自己守着什么东西。”
普通山匪问:“我们不是守着这个哨塔吗?”
“你看看这个哨塔,上面什么也没有。”
“也许……”普通山匪转到后面,身后除了栅栏隔绝之外一片山体之外什么都没有。
“也许我们守的就是这片山?”
龅牙山匪撇嘴,然而因为牙齿太突出,嘴巴包不住就显得像是一个奇怪的开嘴娃娃:“这有什么好守的,只是被挖出来了一块土,连棵草都没有。”
普通山匪摇摇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