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忠心。
大概又是他的恶趣味吧。
骆禅檀忽然朝她身前走近一步,他的面容在眼前放大。
陶昭南清晰可见他眼中的玩味,心中所想又多了几分确信。
“哦?我从前是如何待你的,说说。”他挑眉问她。
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骆禅檀之间的距离。
“你既不肯放我,也不必费心让我改变心意。你不许我走,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她不回答他的问题,更不害怕触怒他,直言直语,让骆禅檀即刻变了神色。
骆禅檀唇角弧度不落,上齿紧咬着下齿,盯着她的眼神变冷了许多。
她的那张嘴喋喋不休,总是惹得他不痛快。
可他强忍着没发作,转身撇过头迈步往寺庙中走,不和她计较。
陶昭南也没耍小聪明想趁机逃走,缓步跟上。
这会儿还没有到午时,庙中和尚正在敲木鱼念经,陶昭南和他都没有打算上香,就站在院中的一棵玉兰树下避日等着午膳的时候到来。
他们头顶上的白玉兰开得正好,满枝雪白,风动正巧吹落其中一朵,恰巧落在骆禅檀的肩头。
骆禅檀随手捻起掉落的白玉兰花茎,拿在手中把玩。
“你可知,我为何取名禅檀。”他突然问。
他的名字,听着就像信佛之人。
大抵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他名字的由来。
在宫中之时,陶昭南曾听说,骆帝是在越昭仪宫中瞧见幸才人美貌后临幸了她。
骆帝多情,宫中嫔妃数多,无名分者更是难计其数。
偏偏这位幸才人不光是越昭仪身边的贴身侍女,更是在一夜临幸过后查出了身孕,才被封为才人。
一夜就有了身孕,于是赐封号幸。
奈何这份幸运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六殿下降生不过三四年,越国起兵叛乱。平定越国叛党之后,越昭仪和幸才人就都被一同除去。
还是极为残忍的汤镬之刑。
若不是贵妃出言保下骆禅檀,他如今应该也是身首异处了。
除了对贵妃,骆帝的喜欢总是转瞬即逝的。
是以,骆帝封幸才人后,连六殿下降生之时都未驾临过她的宫殿。
更别提为六殿下取名一事了。
传闻中,六皇子的名字是他的母妃为他取的,所以与其他皇子都不大一样。
皇子的名字一般不是由皇帝御赐就是由太常呈上选好的字由皇帝选择。因此,皇子们的名字大多都是代表着美好的期待和宏大的愿景。
骆禅檀的名字,有种不染尘世的脱俗感,更别说像一个皇子的名字了。
陶昭南陷入沉思,但没有回答。
骆禅檀忽然松开了手中的玉兰,任由花朵从他的手指尖滑落掉在他的脚边。
耳边是和尚们的郎朗诵经声,他说话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禅檀,禅是静心,檀乃好施。”
接着,他冷嗤一笑,陶昭南听出他的自嘲。
“我的母妃希望我成为一个好人。”他看向殿中肃穆佛像,心中无任何动摇,“但我显然成为了另一种人。”
神暗司杀戮,是蛇蝎,是恶徒,是被人唾弃的存在。
实在和好人沾不上一点边。
他这样的人,死后也是要堕入阿鼻地狱的。
他又转头看向陶昭南,陶昭南脸上无喜无悲,落在骆禅檀眼中,就和殿中那泥塑的佛像无甚差别。
骆禅檀从来都不需要神佛的救赎,他不后悔自己走过的每一步。
如果他怯懦,他退缩,就走不到今天。
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他要的,是拉人与他一起堕入地狱深渊。
陶昭南没有说任何宽慰他的话,和他比起来,自己的名字更像是一个笑话。
就在这一刻,一声浑厚悠扬的钟声传来,诵经声也停下。
骆禅檀的心思被钟声敲醒,二人之间略低沉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他换上轻松的语气,脸上亦是不真切的笑。
“午时到了,去用素斋吧。”
骆禅檀先迈步转身的那一刻,陶昭南忽然转眼,用一种想要将他看穿的眼神注视他的背影。
他方才,是在同她交心吗。
有那么一刹那,陶昭南仿佛看清了他面具下的真面。
但也只在那么一瞬间,他又重新戴上了那副假面。
骆禅檀,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是从我身上寻找骆清乐的影子,还是享受着折磨一个人的快感。
陶昭南收拢思绪,不再深想下去。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无论何种缘由,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从前堂往后堂去,路过后院,院中栽了一棵菩提树。
菩提树上,红色的祈福带随风飘逸。
树下有一女子,踮起脚尖将手中红条尽力系在高枝之上。
但力有所能及亦有所不及,她不曾凭借外力,踮起脚尖也只能是堪堪够到下方的树枝。
她将祈福带系在枝头上,在树下闭眼双手合十祈愿。
许完愿后,她再抬头瞧了一眼她系着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