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簪,提议道。
“娘娘为何不戴这支金簪呢,更显得娘娘雍容大方。”
宫女又拿起一对配套的翡翠耳坠要为她戴上,被她推手婉拒。
“现下还在为皇后服丧,不宜打扮得太过张扬,免得生出事端来。”
“还是娘娘深谋远虑。”
宫女放下手中的翡翠耳坠,端来一盆浸了玫瑰汁水的水给德妃净手。
“今日太子是否进宫了,你去让人把太子请来。”
“诺。”
骆守敬虽已经被封为太子,但时间匆忙,他还未从宫外的王府迁居至东宫。
那日在宗|□□外听到贵妃薨逝的消息时,骆守敬和骆禅檀就急急赶入宫中。
接下来的三日,骆禅檀一直在皇宫之内为皇后和贵妃守灵,不曾回过神暗司。
待他回神暗司时,是第四日的午时。
他回来时,陶昭南正一人坐在桌前用膳。
桌上两素一汤,虽不丰盛,但她一人用足矣。
在宫内的三日,他一直跪在灵柩前,身上倒是不觉得累。
平日里神暗司夜里审犯人抓逃犯要费的精神比这可多多了。
但骆禅檀莫名觉得心沉。
听到贵妃离世的消息,他的心头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在他去玉兰殿之前,他已经有了记忆,也记得自己和母妃的一些往事。只是随着时间过去,这些记忆逐渐被消磨得模糊。
可正因为他有和母妃一起的记忆,所以他从未将贵妃当成过自己的母亲。
更不必说贵妃对他并不上心,是以,他和贵妃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
他能确定的是,心中的那股感觉不是难过。
他早就知道贵妃活不长久,只是意外于她会走得如此突然。
在知道贵妃是在去了皇后宫中之后中毒身亡的,他就有了一种猜测。
贵妃是自己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这么做的原因也不难想象,无非是为了让陛下迁怒于皇后,处置皇后。
骆帝也的确这么做了。
但如此一来,骆禅檀的人生好像突然失去了方向。
骆清乐在时,他总想着靠自己的力量成为神暗司的尊使,护她一世平安,满足带她出宫游历天下的心愿。
后来骆清乐死了,他就想着查明骆清乐的死因,为她报仇。
现在,与骆清乐的死有所牵连的骆安城被幽禁,“罪魁祸首”——皇后也死了。
骆禅檀没有了必须要做的事。
跪在灵柩前的三日,他的头脑一直都是空白的。
因为感不到悲伤,所以也流不出眼泪。
他更做不到像某些皇子一样虚情假意地为皇后哭丧。
就像是眼前蒙了一层迷雾,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又好像往哪里走都一样。
陶昭南有所感应地抬头,看见站在门外没有迈入屋内的骆禅檀,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她注意到骆禅檀脸上出现了一种她从前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
是什么呢。
像是孩童一般的迷惘,又有一种老人孤寂的落寞。
她不主动唤他,骆禅檀和她对视数秒后,走进了她的屋内,在她的对面坐下。
“一起用些。”他只字不提皇宫内发生的事情。
其实他不说,陶昭南也已经知道了。
皇后和贵妃的死讯昭告天下,百姓三月内不得嫁娶,京城内一月不得屠宰。
这也是陶昭南桌上为何没有荤菜的原因。
“我已经用好了。”她语气平淡。
她不会因为骆禅檀不同寻常的状态而心软。
况且,她也不觉得骆禅檀会为了贵妃的死而感到心伤。
“那就坐着陪我再用些。”
陶昭南胃口不好,莫婶盛饭又总是盛上满满的一碗。
莫婶每每来给她送饭,总要说:“姑娘,你太瘦了,该多吃些。”
她的碗中还剩下半碗米饭,骆禅檀也不嫌弃地直接接过,用着她的筷子吃她吃剩下的饭。
陶昭南就坐在位置上放空,这是她在这里大多时间的状态。
什么也不想,就这么虚度时间。
骆禅檀好像是饿了,吃饭的速度很快但不狼狈,一口饭菜的量不大,在口中咀嚼几下就直接吞咽。
碗里和盘中的饭菜都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他看向陶昭南,发现她的视线落在其他地方,正在出神。
“我让莫婶再替你制几身新衣裳吧。”
皇后薨逝,百姓需要穿十日的素服,一年内只得穿浅色服饰。
陶昭南身上穿着一身赶制出来的白衣素服,衣裙的布料针脚并不细密,看着就有些粗糙。
他没下令,池谓和薛仁恩当然不会去管这些细节,莫婶则是不敢自作主张。
他出声唤回了陶昭南的意识,她的眼神轻飘飘的,没有应话。
“陶昭南,除了离开,你还想要什么。”
“我尽量满足你。”
陶昭南盯了他许久,才平静地回答。
“除了离开,我什么都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