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昭南。”迷迷糊糊间,陶昭南似乎听见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意识在慢慢回笼。
在意识完全清醒之前,身上的感知先于意识苏醒。
她整个人像是被灌了铅一般四肢沉重,体内好似有一把火在燃烧着,且火焰在不断地变大,要把她给燃成灰烬。
可大脑却又偏偏像是漂浮在云端一般轻飘飘的。陶昭南想要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可思绪就像是飘散在风中的蒲公英种子,根本聚拢不起来。
她缓慢地睁开自己的双眼,模糊的视线在以一种极其迟缓的速度聚焦。
视线变得清晰后,她看见了臭着一张脸,深深蹙眉的骆禅檀。
她是在做梦吗,她怎么好像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焦急。
骆禅檀见她醒了,但眼神依旧迷离,微微眯着眼睛盯着自己看了许久。
她的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一看就是中了药。
“脑子还清楚吗,能不能走。”骆禅檀的话语中透出毫不掩饰的嘲弄语气。
说实话,陶昭南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大清楚,骆禅檀的话传入她的耳朵中,她还需要几秒钟的时间来认知他说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陶昭南轻轻点了点头,又用蜗牛一样的速度撑着从屋内的床榻上爬起。
根据陶昭南迟钝的反应,骆禅檀确定她现在的状况已经不清醒了。
他冷哼一声,上前拽着她的上臂将她从床榻上拉起。
陶昭南似乎有些迷茫地抬头看他,抬眼望着他的眼神潮湿,仿佛浮着一层晨雾。
偏偏陶昭南现在还很难控制自己的举止,她的每一个动作几乎都要花费多出正常时候的数倍时间。
她那眼神落在骆禅檀脸上太久了,骆禅檀轻啧了一声,伸手拿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
“你太慢了。”骆禅檀说着,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陶昭南的脸颊靠着他的胸膛,整个人软绵绵得跟个小猫儿似的窝在他怀中。
他抱着陶昭南走到门边,他尝试去开门,果不其然,屋子的门被锁上了。
在骆禅檀进入这件屋子的时候就已经环视过四周,确认了这间屋子只有一扇门可供出入。
屋子的四周都没有窗子。
骆禅檀只转念一想,就知道了太子是在打什么主意。
方才在宴席之上,一个宫女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无意”将酒水倾倒在了他的衣袍上,将他的衣服给打湿了。
她伸手拿帕子要帮他擦拭,被他一手攥住手腕。
他握住她手腕的手使了力,眼见那宫女脸上因为疼痛变了神色。
她一对上骆禅檀那双深黑的眼睛,立刻害怕地想要缩回手。
她一动弹,骆禅檀的手就越发用力,她感觉下一秒自己的手就快要断了。
她支支吾吾地开口:“奴婢知罪,六殿下开恩。”
骆禅檀淡淡瞥了她一眼,倏地就松开了她的手。
宫女的手腕上立刻泛起一圈红痕,只怕明日就会淤青青紫。
她也顾不及其他,见骆禅檀没有要发落的意思,惊慌失措地疾步走开了。
他只看一眼就知道,那宫女只是普通宫女。
虽是普通宫女,却未必没有旁的心思。
不过一会儿,就有另一个宫阶更高的女官走到骆禅檀身侧。
“六殿下,奴婢带您去更衣吧。”
骆禅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捻了捻右手的指腹,缓慢地开口说好。
就在刚才,他亲眼看着陶昭南俯身在太子妃身侧耳语了几句,然后脚步虚浮地离开了大殿。
他猜到了这是太子设的局,但他还真有些好奇,太子到底在玩些什么把戏。
骆禅檀将计就计,跟着那宫女离开了大殿。
远离大殿之后,宫女带他走了好一段路,周围愈发僻静。
骆禅檀嗤笑了一声,问:“还没到吗。”
那女官十分沉着冷静,应答如流。
“殿下要更衣,自然不能在大殿附近,否则若是让旁人冲撞了殿下就不好了。”
“就快要到了,殿下请跟奴婢来。”
女官将他带到一间屋子前,站在门口侧身垂首对他说。
“殿下,换洗的衣物都在里边了,殿下请。”
骆禅檀扫了一眼不起眼的屋子,心想,就算他再怎么不受宠,也不至于到这么破落的地方更衣。
这局,设得太明显了些。
但骆禅檀还是走了进去,推开门,就看见了床榻上昏迷不醒,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的陶昭南。
然后,他身后的屋门就被关上了,还传来一声落锁的声音。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骆禅檀冷笑了一下。
屋内最醒目的就是那张床榻,床榻上的人虽然昏迷着,但她的脸皱着,身体不安地蜷缩。
看着很不舒服。
骆禅檀转身去叫醒陶昭南。
沉香在门外把门给上锁了之后,发现自己的手心里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要先去向太子复命,然后在太子带人过来前将门给打开。
“殿下,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是……”沉香欲言又止。
骆安城轻轻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