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泽兰手中提着药包,走近时才注意到琅瑶和陶昭南面对面站着,氛围有些奇怪。
他望向站在琅瑶对面的陶昭南,眼神中是不解的神色。
而陶昭南的瞳孔也微微震颤了一下。
宫中只有一位贵妃娘娘,那便是骆清乐的生身母亲——洛贵妃。
她曾答应过淑太妃,一旦自己成功接近太子,便去见这位贵妃娘娘一面。
只是,陶昭南心中存有疑虑,不明白淑太妃为何要自己去见贵妃。又担心自己会陷入这宫中的漩涡太深,所以一直没有想办法去见这位贵妃娘娘。
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撞上了贵妃身边的女官。
“多谢太医。”琅瑶从卓泽兰手中接过药包,侧目扫了一眼身侧的陶昭南。
终是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太医署。
“你识得琅瑶姑姑?”待琅瑶离开,卓泽兰才问她。
陶昭南摇了摇头,否认:“不识得。”
宫中太医,不识得宫内的宫嫔公主也属常事,更何况是卓泽兰这般年轻的太医。
是以,他没有见过骆清乐,更不知她和骆清乐的模样生得有几分相似。
就连贵妃身边的女官都会认错。
卓泽兰见她神色似乎也有些茫然,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手中还提着另一包药,递给了陶昭南。
“这是太子妃的药,姑娘拿好。”
陶昭南接过药,遮掩之下,卓泽兰又从袖中递给了一瓶药。
他低声嘱咐她:“这是绞肠散的解药。”
“姑娘须记得,此药药性猛烈,服下后一日内会神志昏迷,且会浑身发热犹如架在火上炙烤。但一日之后,毒便能解了。”
陶昭南意外卓泽兰会如此清楚此解药的药效,看向他的眼神中有讶然,也有不解。
她猜到,卓泽兰定是自己吃下了毒药,又服用了解药,才会对解药的药效认知得这么清晰。
可是,她值得他这么做吗。
“大恩不言谢,卓大人,我会始终记得我的诺言。”
“医者仁心,此乃医者本分罢了。”
卓泽兰对她温和一笑,笑容犹如春风,清风拂过却不带走任何。
玉兰殿,琅瑶回宫后,将药交给了宫中其他宫女,让她去熬药。
小宫女接过药包,看着琅瑶姑姑步履匆匆地往主殿走去,歪着脑袋有些诧异。
素日琅瑶姑姑的性子最是沉稳,贵妃娘娘的药她总是要亲自照看的,今日怎么看起来有些急躁。
琅瑶见了那张脸,回宫一路上心思不宁,纠结着是否要将此事告知贵妃。
若是让贵妃娘娘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又惹得她更加郁结,病情加重。
琅瑶迈入殿中,脚步又变得迟疑。
贵妃手中捧着佛经,感觉到有人,从书中分出注意抬眼。
“琅瑶。”她唤她,琅瑶有些走神,她就又再喊了她一遍。
琅瑶这才回过神来:“娘娘。”
“怎么魂不守舍的。”她可从未见过琅瑶这般失态。
琅瑶双手交握在身前,眼眸低垂偏移,一脸踌躇模样。
洛贵妃直觉奇怪,合拢手中佛经,和佛珠一同放在桌上。
“是出了什么事吗。”
“娘娘,奴婢方才在太医署见到一人。”
洛贵妃抬眉凝着她,不知是什么人,能让在宫中十数年的琅瑶都惊到了。
琅瑶咽了咽口水,看向贵妃,缓缓张唇说道。
“那人,长得极像公主殿下。”
视线中,洛贵妃神情怔愣,继而又焦急地看向她。
“那人,是东宫侍女。”
洛贵妃握紧了拳头,迟迟没有言语,低头蹙眉,又感到胸闷恶心。
琅瑶说完便又有些后悔,上前轻抚贵妃的后背。
“贵妃娘娘,这也说明不了什么……”琅瑶这话说得自己都有些心虚。
这段时日,宫中有传闻,太子东宫金屋藏娇一位天仙似的美人,时时陪侍身侧。
太子甚至为了这女子,将良娣禁足于东宫。
谁不知道东宫良娣比太子妃更得太子欢心,可如今,太子却为了另一个女子将其禁足。
可谓是人心易变,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贵妃恶心作呕,琅瑶连忙取来放在一旁的痰盂接着。
可洛贵妃只是干呕,又觉得头疼。
她手扶着琅瑶的手,一双噙着泪的通红双目看向她。
“我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