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神祈愿,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祭祀典礼进行中途下了小雨,下雨是祥瑞之兆,骆帝为此龙颜大悦。
“太子这次将祭典操办得不错,桩桩件件都很细致。”
冬祭之后,太子与大皇子,还有诸位礼官都被皇上召见。
骆帝大赞太子的处事周全,底下的官员们斜眼相觑,心中生出揣度。
而骆帝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接着又不失偏颇地夸赞了两句大皇子。
“说说你们想要什么奖赏。”
太子立刻拱手谦卑道:“感念先祖恩德,为百姓祈福,都是儿臣应尽之责,儿臣不敢邀功。”
大皇子侧目睨了一眼假模假样的太子,垂首沉声同样说道。
“儿臣绵薄之力,不敢讨赏。若陛下有意恩赏,还请父皇赏赐为祭典操劳有功的官员们。”
弯着腰的太子也侧目瞪了一眼身旁的大皇子。
还真是会邀买人心。
骆帝将他们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轻笑了一声。
“你们要赏,筹办此事的官员们也要赏。”
最后,骆帝赏赐给大皇子一匹刚刚进贡的宝驹——狮子骢。给太子赏赐了一件虎皮大氅还有一柄万石弓,是用燕牛角和鱼线制成的。
狮子骢性烈不好驯,可大皇子骆守敬也是披甲上过沙场领兵应敌过的,还打了胜仗。骆守敬最喜兵书宝驹,这匹狮子骢他可是眼馋了许久。
而太子养在东宫从未上阵杀敌过,但箭术却很不错。那虎皮大氅又是难能猎到的毛色纯白的白虎皮制成的,最能体现他的尊贵。
“儿臣谢父皇隆恩。”
皇子之间,是兄弟,也是争夺皇位的对手,大都是面和心不和。
“孤还以为,此次冬祭,皇兄会给孤使绊子。”
二人并行下宫阶,太子骆安城玩笑道。
“太子多虑了。”骆守敬反问太子,“只是未曾想到,太子竟是如此想本王的。”
骆守敬停下脚步直视太子双目,太子与他冷冷对视几秒后,笑了。
“孤不过是开个玩笑,皇兄何必当真。”他拍了拍骆守敬的肩膀。
“话说,皇兄难得进宫,可要去看看德妃娘娘。德妃娘娘想来也是十分想念皇兄。”
骆守敬的亲王之位是在他及冠之前封的。他年十五时就上了战场,在十七岁时打了第一场胜仗。十九岁时被册立为景王。
他年长太子两岁,太子只因为是皇后嫡子而被册立成为太子。
成为景王之后,他就去了封地,只有年关时能回京城进宫看自己的母妃。
还是在三年前,骆朝大局平稳后,骆帝召他回京,他才居住在京城里的王府里。
尽管如此,他依旧不能随心所欲地入宫见自己的母妃。
太子此言,言下之意无非是在强调他才是这骆朝的储君,居住在皇城之内的东宫。
太子的母后是凤仪天下的皇后,而他的母妃,只是骆帝的嫔妃。
见骆守敬不语,太子挑眉说:“孤还有事,先回东宫了,皇兄自便。”
望着太子洋洋得意离去的背影和他头上的九珠冠冕,骆守敬暗暗握紧了拳头。
他是陛下的皇长子,才干与太子比丝毫不逊色,如何不能争一争这太子之位。
太子一回东宫,就先去了太子妃的昭陵殿。
殿中,祝娥背后靠着软垫坐在床榻上,长发泼墨披在身后,脸色略显苍白。
“殿下。”看见太子走入殿中,她欲起身相迎。
骆安城快步走到她身侧,轻轻按着她肩膀:“听宫人说你染了风寒,就不必起身行礼了。”
他将她掀开的锦被替她掖好,坐在床榻一侧。
“臣妾害殿下担心了,是臣妾的过错。还要劳烦良娣妹妹操持宫中琐事。”
祝娥垂眸,病弱美人依旧还是美人,看得让人怜惜。
他早就听说,太子妃将陶昭南带回东宫后就将其擢升成了良使。
太子妃是个宽容大度的人,不光没有刻意薄待陶昭南,还大方地将掌事的权力让了出去。
骆安城待他的这个发妻,心中还是多有怜悯疼惜之情的。
彩芸端着姜汤入内,骆安城自然地伸手接过汤碗,打算亲手喂太子妃喝。
看着殿下与太子妃恩爱,彩芸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默默退了出去。
喂太子妃喝完一碗姜汤,骆安城将空了的汤碗放在桌上。
“你好好歇息,孤去寻一趟良娣,明日午膳孤再来看你。”
他拉开帘子离开,候在殿外的彩芸蹙眉睁大了眼睛,匆匆忙忙地走进殿中。
“太子妃,太子殿下怎么走了。”
祝娥靠在床边,语气平平:“去看良娣了。”
彩芸着急:“太子妃怎么不把殿下留下来啊。”
接着她又小声嘟囔:“太子殿下才来了一会儿就走了,指不定宫人们又念叨些什么。”
祝娥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
留不住的人,何必强留。
再说了,只怕殿下要去寻的人,不是良娣。
而是那新入了东宫的陶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