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谢自问畏他、惧他,战败的“劫匪”首领双手被人反绑在身后,人被压倒在地上,死盯着骆禅檀的眼神中也生出些许惧意和忌惮。
都说骆王朝的神暗司是替骆帝暗中行事的爪牙。但神暗司毕竟只是“暗卫”,从未领过兵打过仗,他们对形单影只的骆禅檀不以为意。
就算他带着几十护卫,如何也不可能敌得过日夜操练的岑周军。
然而,终究是他们轻敌了。
一百精兵的岑周军尽数被杀,除了发号施令者,无一活口。
骆禅檀出剑动作神速,直指人的死穴,剑剑致命,不给人留一丝活路。
在被杀的岑周军眼中,他宛如是地狱而来索命的阎王。
岑周军英勇不惧死亡,可面对骆禅檀的时候,一对上他冷刀般的眼神,就不由地背后爬上一股冷意。
一秒钟的畏惧都会成为动作僵滞的破绽,败局早已注定。
士兵的热血喷涌在他的衣袍上,溅射到他的脸颊上,他的眼睛也一眨不眨,不为所动。
骆禅檀目的明确,奔着为首的男子而去。
二人交锋几十招,几乎是从出手的一瞬间,对方就已经明白,自己是必输无疑。然而,不战而屈人之兵,有违将士的原则。
他不得不始终维持着防守的招式,骆禅檀的杀意凌厉,攻势猛烈,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防守到筋疲力尽,无力承受他的攻势之时,骆禅檀反身一踢,把他手中的长剑给踢落在地。
手中连防身的武器都没有了,他已经做好了死亡来临的准备,却意外发现骆禅檀的剑刃架在他的脖子边,没有接下去的动作。
只需要轻轻一划,血液就会从他的颈动脉迸溅而出。
一声清晰可闻的冷笑如针扎般刺进他的耳朵,这是比杀了他还要屈辱的嘲讽。
这声讥笑激发出他垂死挣扎、孤注一掷的决意,他明知结局,仍赤手空拳地猛地朝骆禅檀的腹部直击。在他躲避的刹那,又换了勾拳朝上冲他的下巴而去。
若是能击中他的下巴,让他有片刻的迟缓,兴许他还能拿起掉落在身边的长剑。
有一线生机。
骆禅檀灵活地堪堪避开他的拳头,抬眸将视线从他的拳头移向对方视死如归的脸上,沉眉后勾唇,毫不犹豫地拿剑挑断了他双手的筋脉。
挑断筋脉的痛苦不亚于十指连心的拶刑,可此人也只是闷哼咬紧了牙关,从口中溢出一声痛苦的呻口今。
不光如此,骆禅檀接着一脚踢断了他的左腿。
对方意志坚定,断骨之痛后单凭着右腿支撑,死死不肯跪地。
骆禅檀冷眼垂眸睨他,连他最后的一点尊严也无情剥夺。骆禅檀扫腿踢向他支撑全身的右腿,他失力之后趴倒在地,下巴砸在地上,扬起地上的一层灰土,让他一时眯了眼。
模样狼狈不堪。
骆禅檀走近他,又朝他的脸颊猛踢了一脚,混杂着口津和血的牙齿从口中吐出。
紧接着,从骆禅檀身后跑来的护卫立刻将他的双手扣在了身后,压着他不让他反抗。
而实际上,他双手筋脉断裂,又断了一腿,早已经没有了反击之力。
骆禅檀居高临下地把执剑的手背在身后,冷言冷语地讥讽道。
“岑周军,如今也干起了明抢暗偷的勾当,是要落草为寇吗。”
黑色的鞋履在对方的模糊的视线中变大。
他吃力地抬头去看骆禅檀,胸口中闷着一股气,瞪着骆禅檀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你说什么,什么岑周军。”他装作不知,露出无谓的笑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看着对方嘴硬的模样,骆禅檀忽地侧开身子,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不远处躺成一片的他的士兵们。
而骆朝的士兵们正拿着剑捅向每一个人的心脏,确保每一个岑周军都死得彻底。
眼瞧着他神色大变,愤恨的眼神中又掺杂了悔意与不甘,骆禅檀胸口一阵舒畅。
即使他们特意换上了粗布麻衣,他们也无法改变身为将士的习惯。冲向前的步伐,拿着刀的角度,还有太过规矩的队列,完全不像是占山为寇的寻常“劫匪”。
“骆朝的军队,还是一如既往的卑鄙无耻。”
他掉了牙,口腔中不受控制地流出津液与血液,说话显得含糊不清。
但他的语气,是十分的愤懑,恨不得要将骆禅檀给碎尸万段。
他早就预料到了岑周军会出现在他们回漓州的路上,所以车队里的箱子中装的并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埋伏在里面的骆朝士兵。
他们是想要瓮中捉鳖。
被抓的岑周军首领恍然大悟,想要捏紧拳头,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骆禅檀看到他的反应很是满意。
“我猜,细作早就告诉了你们我们回漓州的路线,还有车队运载的东西。”
他们浩浩汤汤的车队里,不光是拉着骆帝要赏赐给广阳侯的金银财宝,还有暗地运往漓州的兵器军需。
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经由此事,骆禅檀对可能泄露此事之人的名单已经有了大概的预料。
而早在他们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