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樱按响了床头的报警器,很快有几名穿白大褂的医生鱼贯而入。
“病人情况怎么回事?”
姚樱手舞足蹈,说话磕磕绊绊:“刚才,刚才我爸的手指动了,动了两下,我看得很清楚。”
为首的贺主任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医用手电,掀开姚文清的眼皮观察,受到强光照射,瞳孔没有反应。
仔细检查了另一只瞳孔的情况,结果是一样的。贺主任摇摇头:“可能只是普通的肌肉痉挛的条件反射,目前看来没有苏醒的迹象。”
说不失望是假的,姚樱丧气,只好接受:“给你添麻烦,贺主任。”
“这是我的份内之事,谈不上麻烦,我也希望有一天你爸爸可以苏醒。”贺主任查房,经常看见姚樱过来陪姚父说话,从欣喜到绝望,是病人家属很难接受的结果。
主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做安慰。
姚樱自我安慰:“肌肉的条件反射,是需要靠大脑控制,贺主任,我说得对不对?”
贺主任不好打击,附和道:“从现象上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得到肯定答案,姚樱只能祈祷一切向好的一面发展。
回到家,在客厅看见脸色难看的姑父,和哭哭啼啼抹眼泪的姑姑。
七日豪华邮轮旅游,才出发两日,钱文斌得到消息,采购部门全部被大换血,在这之前一丁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
事情发生的突然,钱文斌哪里能当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旅游,他当下决定掉头杀回来。
可等钱文斌杀回来,自己被停职停薪的事,已是板上钉钉。
姚谨谦劝说:“爸,现在你主动递出辞呈,面子上也好看些。”
看着从小由他教养的儿子姚谨谦,钱文斌不是蠢货,哪里看不明白拿出豪华邮轮船票的儿子,在其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一个角色:
“你真是我一手教出的好儿子,算计老子,丝毫不手软。”
姚谨谦问心无愧,他挺直脊背:“爸,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若是你没有行差踏错,也不会有今天。”
钱文斌冷笑,神情崩溃到了边缘,声嘶力竭地控诉:“我入赘姚家这么多年,遭了多少白眼,老爷子何曾拿正眼看过我,何曾把我
当自家人?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我为姚家做了那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头来只因用人不当,就要把我一脚踢开。”
姚卿抹着眼泪,抽抽搭搭:“不是的,文斌,我们没有这样想。”
听不得别人这么抹黑姚家,抹黑爷爷,姚樱火冒三丈,忍不住站出来:“爷爷从来就没有因为入赘而看不起姑父,相反,一个男人可以为了守护一段感情入赘,这是很难能可贵的品质。爷爷为什么不喜欢姑父,为什么姑父从来不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有不对?”
钱文斌的视线循声,凝视着姚樱。
他差点真的以为她是个草包,有点小手段,会讨老爷子的欢心而已。
要不是通过个人渠道获悉瑾谦手上的证据是姚樱所提供,他都不敢相信。
钱文斌的视线凝在姚樱脸上,嘴唇翕动:“真是好手段。”
姚樱沉默,失去解释的耐心。
有些人分明自己做错了,从不知反思,只会埋怨世界不公。再多的解释,落到偏执人的耳朵里,听不进心。
钱文斌早就收拾好东西,拖着一只行李箱往外走。
姚卿眼前一黑,不顾一切去拦,双手紧紧握住丈夫的胳膊,不让他走。
钱文斌掰开妻子,在看不见的某个角度,给妻子使了个眼色。
这是他们夫妻间的默契。
姚卿一怔愣,深深吸气,双手无力垂下,眼睁睁望着丈夫离开的落寞背影。
姚谨谦主动过去抱了抱母亲,大掌轻拍着姚卿的后背,安慰。
姚卿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丈夫的眼神,直觉告诉她丈夫没有这么轻易被打败,面上倒也没有太难过。
目睹一场闹剧,姚樱索然无味,来到客厅,就看见陶阿姨在厨房忙碌,她凑过去帮忙择菜,随口一问:“阿姨,我爷爷呢?”
姚樱经常这样,对她们都很尊重,陶阿姨早已见惯不怪:“不知道,今天周六休息,老爷子一早就出去了。”
“哦,这样啊!”姚樱想多了,既然姑父对姚家不满,为什么不当着爷爷的面亲口说,这是还给自己留着退路。
“阿姨,中午我不在家吃饭,不用放我的米。”
交代完,姚樱给安语婕打电话,让安语婕来接她。
姚樱现在留职停薪,
安语婕还是她的助理,每个月的工资从她的私人账户走。
考驾照的事,姚樱也有安排时间去学。
包子铺的口碑很好,大多数是回头客,加上总是推陈出新,一天从早忙到晚,有时等不到位置,门口又加设了好几排等侯长椅。
店员们脚不沾地,虽然每天累得骨头都快散架,回家躺在床上连手指头都懒得动,可她们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容。
基本工资加提成,每月一万几千块的薪水,比某些出入写字楼光鲜亮丽的白领们工资还要高,没有学历只凭付出服务收获满满回报,当然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