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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有的情况早已复杂到远超最初达成合作时的预料,而他无法昧着良心保持沉默。二是,他想要继续保持合作,却又苦于没有展示自己价值,加大筹码的机会。那么在面临抉择时,他自然愿意退一步,尊重布耶尔的意愿,这是他的诚意……也是他的友谊。

于是,他看着布耶尔的眼睛,语气不自觉的放轻了些,询问道:“为了避免因污染的影响做出不合时宜的行动,接下来我会听凭布耶尔小姐的安排。”

这是要以她为主的意思。布耶尔有些惊讶,放下手臂,抬眸对上青年黑曜石一般的双眼,半晌,对他笑了笑,略微严肃了声线,却仍带着些许仿若根植于她本性的温柔:“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只有找到污染源,我才能勘明解救的方法,也只有消除污染源,才能遏制事态失控的步伐。”

面前人的笑容过于温和,像仁慈包容的智者,尽管容颜稚嫩,尽管转瞬即逝,却惹得从始至终注视着她的道格拉斯下意识撇开了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眼或许因为长时间的注视而异常的酸涩,泪水盈在眶中,将落未落。

他掩饰性撇过头随手揩去生理性的泪水,又眨了眨眼,缓解眼珠的干涩,顺势顺着布耶尔的目光看向不远处向下的阶梯,黑暗使得它的尽头深邃而又神秘,足以唤醒人类对未知的本能恐惧。

布耶尔停顿片刻,再次开口:“在治疗过程中,我无意在仲裁官阁下的记忆中瞥见了一些……散落的碎片,可惜的是,或许是人类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我并未从中分辨出她受伤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是主动离开驻地的——很显然,这位仲裁官并非单单是为了见证而来,她有着自己的,未知的目的。”

她瞥向靠在墙边的女性,右手放在心口:“而且,我能感受到,她的恐惧,在这之前,她似乎正在逃避着什么……我打算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看看情况,我需要确定令她恐惧的对象究竟是什么——是同行的合作者,还是某种未知的存在……这大概率会有关于污染源的线索。”

布耶尔神色淡然,道格拉斯发现,她在思考时面上似乎总是没什么表情:“接下来,我们很可能会正面对上教会和家族的人,毕竟他们下遗迹的人只多不少,不意外的话,最终会找到他们的驻地……污染感染群体的速度往往更加迅猛,再加上他们比我们更早进入遗迹,我担心哪怕意识到不对,他们那边的情况恐怕也不会太好。”

道格拉斯神情凝重:“是啊,连仲裁官这种核心成员都……”

布耶尔语气愈发肃然而正经起来:“所以,接下来的行动,无论是无处不在的污染,还是某种未知,甚至是否真实存在都不确定的敌人,必将面对的,是难以预测的风险。”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仿佛能通过它洞见他的灵魂,同时,他也从她的眼中清晰的分辨出了一种坚韧到不可动摇,因而弥足珍贵的信念。

她似乎理所当然的将本可视而不见,就此脱身的灾难揽入自己的责任之中,这一刻,眼前之人的品格中闪闪的辉光令人心生羡艳与向往。

布耶尔平静的说出超脱于人类趋利避害本能的话语:“即便教会和家族的成员对我来说是陌生的,但那里面还有我的同伴,确保他的安全,是与他同为‘无名客’的我的责任,这是我的私心。放任这样的污染蔓延开来,长此以往,它必将造成灾难,阻止它,做我力所能及的事,这是我应尽的道德。”

没有点明的是,动机实际上更加复杂,细想却又十分纯粹——人类或许会为了利害而权衡道德与安危,但在她的灵魂深处,某种悸动正在愈演愈烈,似乎她生来便拥有着理解、对抗、消灭污染的使命,天然站在它的对立面。

而就算没有这种面对宿敌的冲动,布耶尔却同样也无法坐视不理,她是提瓦特大陆世界树上最为纯净的枝杈,她的灵魂承载着世界记忆中最为美好的品格——「智慧」是她应行的道路,而「净善」却是她不变的本质,因而就算远离故土,仁善与悲悯仍是她灵魂中不可分割的本能。

这种本能在外人看来太过的极端,有时甚至不甚理智,因为它总是太过无私、兼爱,义无反顾,因此超脱人性,难得理解——就像那平白又甘愿忍受的五百年囚禁,就像那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的燃烧与牺牲。

她理解人类,但她终究非人,神性使然,她注定无法无动于衷。

“但是,道格拉斯先生,你已经完成了契约中的职责,不必与我一同涉险,不必听从我的意愿……我也无意对你进行道德上的裹挟,毕竟趋利避害是生命的本能,就算就此离开也无可指摘,我尊重你的选择——普通的污染只要清除便不会传播,现在还有离开的余地。”

道格拉斯愣了愣,他明白布耶尔的用意——他不是第一次意识到她拥有近乎超脱的神性,有时候,不经意间,他在她身上能看到某种仿若局外人般审视观察的淡漠。

奇怪的是,哪怕只是认识了短短两天时间,他也并不对她毫不犹豫的投身危险中的决定十分意外,只是……一股不知来处的怅然与隐约的悲痛在他的意识中悄然蔓延,令他本就急促的呼吸紊乱了一瞬,彻底失去了节奏。

他是公司的人,他知道,若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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