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执正给他端来热茶,叮嘱一番才匆匆冒着雪离开惩赦院。
晏聆坐立难安地等待一个时辰,外面终于传来一阵脚步声。
最先传来的是那位年轻执正的水流声,晏聆还未安心下来,又接着听到一阵风雨欲来之前的闷闷风声。
晏聆一愣。
执正推门而入,朝晏聆露出个笑容:“曲宗主到了。”
獬豸宗宗主名唤曲明廉,面容一派肃然持正,眼眸宛如鹰隼冷冷看向晏聆。
像晏聆这种才十三四岁的孩子往往被曲明廉这种常年断案冷厉的眼神扫了一眼,肯定吓得瑟瑟发抖,但晏聆却面无表情和他对视。
曲明廉道:“你说的可当真?”
“是,绝无半句虚言。”晏聆跪在地上,“求宗主为我主持公道。”
曲明廉又道:“可有人证?”
晏聆沉默一瞬,想起来晏月告诉他曾亲眼看到奚择屠戮晏寒鹊和朝夫人。
但他不敢拿晏月去赌,微微咬着牙不知如何开口。
“你放心。”曲明廉道,“獬豸宗有能抽出记忆的相纹,若是真有人证,抽出的记忆也能算证据。”
晏聆犹豫许久:“您……真的能给我公道?”
曲明廉眸子一闪。
看来当真有人证。
“若是獬豸宗不能给你公道……”曲明廉淡淡道,“那你就算找遍十三州,也无人能为你伸冤。”
晏聆不说话。
他莫名其妙有种预感,不能让晏月牵扯进来,否则他肯定会后悔。
见晏聆迟迟不语,曲明廉道:“你先在此处候着,我先派执正前去晏温山一探究竟,看看你所言是否为真。”
见曲明廉没有揪着人证不放,晏聆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
曲明廉转身离开。
那位年轻执正将晏聆扶起来,笑着道:“这下放心了吧,獬豸宗宗主守正不阿,此事必定天道好还。”
晏聆点点头,轻声说:“多谢。”
执正面上不显,心中却怜悯看着他。
才只是十三四岁的孩子罢了,就经历这种悲惨之事。
执正温柔道:“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晏聆摇头。
晏月说婉夫人曾言同朝夫人是好友,但晏聆草木皆兵不敢信她。
如果婉夫人真的和他娘亲是好友,也从晏月口中得知奚择将自己带走,为何这几年从不来寻他救他,甚至连见一面都未曾有过。
晏聆并不觉得婉夫人来救他是理所应当,只是不想将希望放在其他陌生人身上。
只有靠自己他才能安心。
晏聆乖巧坐在那喝茶,半盏茶还未喝完,耳畔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尖利刺耳声。
“哐——”
瓷杯直接从发软的手中掉落,直直甩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热茶泼在地上,滚烫的热气只是出现瞬间,便被推门而入而带来的寒意吹得猛然消散。
晏聆突然浑身发起抖来,怔然看向门口。
奚择面无表情,浑身好像散发铺天盖地的黑雾,眼神冰冷无情冷然看他。
曲明廉站在门口,冷眼旁观。
奚择冷冷道:“奚绝,冬至将至,为何不归家?”
晏聆心瞬间如坠冰窖,浑身彻骨冰冷让他止不住地颤抖。
獬豸宗和奚家,竟是一丘之貉!
那位年轻执正也愣住了,上前两步蹙眉道:“宗主,此事……”
轰隆隆——
晏聆耳畔猛地传来一阵雷鸣,他一激灵险些当场走魂,强行稳住后才后知后觉方才那说话的执正竟然被曲明廉一剑刺穿心脏,瞪大眼眸踉跄倒在地上。
已然失去生机,死不瞑目。
晏聆咬牙切齿道:“你!”
曲明廉面无表情收回手,对奚择道:“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那灵级术法看来也没什么用,十三四岁的孩子也能轻易破开。”
奚择默不作声地走上前,没等晏聆怒骂就倏地伸手将其震晕。
像是当年那样随手将他拎起,冷着脸御风离开惩赦院。
***
晏聆再次醒来时,已被重重禁制关押在灵芥中,浑身动弹不得。
奚择坐在一旁,冷声道:“你所说的人证是谁?”
晏聆冷冷看他,道:“你今日若不杀我,迟早有一日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奚择充耳不闻,又问了一遍。
晏聆不作答。
奚择知晓此人是个硬茬,就算用再多的刑罚也别想从他口中问出来半个字,沉默半晌,突然道:“去叫奚清风过来。”
长老颔首称是。
很快,奚清风快步而来,颔首对奚择行礼。
“家主。”
奚择道:“你在惩赦院任职,可有顺着气息追踪人的术法?”
“有。”奚清风恭敬道,“我的相纹是玄级「寻隐迹」,一绺气息也能在方圆百里寻到人。”
晏聆心口一跳,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奚择抬手将晏聆身上那道陌生气息微微拢来,凝成一团虚幻的白球递给奚清风,冷冷道:“循着气息找到此人,带到这里来。”
奚清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