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南边商贩来了,带来了不少货物,还有戏班子和马戏团。他们在市场上占了很大一块地,搭了台子天天表演。秋收后的农民纷纷到镇上凑热闹。
陈良和顾卿姿也去了,但是没有花钱跟着去看表演,
“顾家以前逢人过生就请戏班子和马戏团,看腻了。”顾卿姿见过更好的,不稀罕这些。
陈良也不觉得稀奇,她以前的时代信息便捷,看过更多戏。
只是陈良发现大多数人都在逛小摊贩,对戏班子不怎么感兴趣。她连着去观察了三天,看出了问题所在。
戏班子唱戏和说书两个节目。说书人讲的是才子佳人或者穷书生与富家小姐,竟是男子高高在上占尽别人便宜的故事,一看就是穷酸男子编排的痴心妄想。戏班子唱戏的人,靠着花花绿绿的服饰和新奇唱腔吸引观众,赚一点点钱。
关外没那么多条条框框,都是男女搭配着干家务,没有男性的家庭可以雇佣劳动力干重活儿或者用购买器械。大部分女子不喜欢说书人的故事,部分男子也觉得不怎么喜欢这些故事。
在荆州城的时候,陈良就用五两银子把自己时代的电视剧或者小说改变一下卖给熟识的说书人。为了不竭泽而渔,也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她一次只卖一个故事,一个故事五两银子。
陈良现在还有余钱。只是镇上没有专门说书的茶楼,就没有人会买她的故事,所以陈良得抓紧这次机会,及时赚钱。
现在,她故技重施,因地制宜地把一部女性宫斗剧改编成宅斗文,去找戏班子掌柜的谈一下。
掌柜是姓贾的男子,经常眉头紧锁,脸上皱纹横七竖八,听说才三十多岁。他在戏台子前的桌子上喝茶,神情愁苦又严肃。
陈良带着顾卿姿坐在他的对面,主动搭话,“贾掌柜,近来生意可好?”
贾掌柜抬头看她一眼,继续埋头喝茶,“不好,一直都这样。”
关外的镇子是他们每年巡演的最后一站,总是不得观众喜欢。不过他们只是寻路走到这里,加上这里物产丰富,他们带一些稀罕物件回去卖,也能赚一笔。
“你这个故事,不吸引人,得改。”陈良试图卖关子。
“一个故事多少钱?”贾掌柜头也不抬地问道。几乎没有人会天天去听戏听说,他早就注意到陈良了。现在提这个话题,只可能是想卖故事给他。如果有好的故事也不错,反正他们的故事也是花钱买的。
“三两银子。”陈良收敛了一点。
说书的小伙子立马站起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喊道,“掌柜的,有人抢劫。”
这里普通人一年都挣不到一两银子,她开口就是三两。但是她的故事肯定值得。
陈良安抚小伙子,“南北饮食有差异,文化也有差异,这个故事当然不能用同一个。”
“有点道理,你细说。”贾掌柜有了兴趣,抬头着她,沧桑老脸上挤出一个微笑。
陈良还是很厚道的,她提议,“先给你讲一半,看看效果,”
一个少女嫁个死了原配取了原配妹妹还有一大帮妾的四十岁老头,和老头闹矛盾后被送去别院,怀了老头年轻温柔长得帅会诗词歌赋的弟弟的孩子,并且假装是老头的孩子,这个人后来生了好几个孩子都是弟弟的。因为有了身孕,少女被接回了老头家,和老头续弦以及小妾们斗智斗勇。
顾卿姿听得入迷,加上她之前有差点被送去给糟老头子当小妾的经历,更是对女主的遭遇感同身受。
“预知后续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陈良卖关子。等说书人明天先试讲一下,再让贾掌柜花钱买故事。
“有意思,你继续讲。”贾掌柜爽快地拿三两银子给她。
他被陈良半个故事吸引住了,意识到观众肯定会喜欢这个故事,于是立马掏钱,要陈良把故事的下半部分讲给他听。
“谢谢贾掌柜。”陈良抓起钱就揣兜里,对着说书小伙子说,“你找纸笔记下来。”
接下来的故事就需要细致地慢慢讲,讲到中午吃饭,休息片刻继续讲,讲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茶水都喝了五壶。
好在故事很精彩,贾掌柜听了,还想买故事。
陈良手里有点钱了,就不着急挣钱,就推辞说,写故事需要时间,估计明年这个时候就能写出新的故事了。
第二天戏班子演出,听书的场地人满为患,里里外外全是人,人群随着故事的发展爆发出阵阵欢呼或遗憾的声音。
大集完的第二天依然去了也多人,就为了听故事的结局。
顾卿姿已经听过一遍故事了,依旧每天去听,和其他人一起为故事人物的命运唏嘘。
戏班子第一次在关外小镇上赚得盆满钵满,在冬天第一次雪来临之前,愉快地离开了个小镇。
——
红松村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那天早上大雾不断,温度陡降,天地安静得过分,下午时天空变成灰白色,临近傍晚时开始下雪。雪花纷纷扬扬,米粒大小,落到地面就消失了。
以前荆州城在最冷的时候也下雪,和现在超不多,薄薄一层的雪覆盖在植被上,只是没有现在干燥。所以陈良和顾卿姿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