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拉斐尔耿直的言论显然挫伤了应龙山小小的自尊心, 余下的回家路,他再也没有说过话。阿斯蒙蒂斯倒还想打听点什么, 可实在不是当记者的料,心里的疑问一团裹着一团,却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车开到应家大别墅时, 那描金的栅栏门竟然大敞着, 小应先生和两个穿夹克的青年站在门口迎接。
应龙山养儿子这么多年,头一回受到这么隆重的待遇,有些小开心, 反倒不愿意下车了,对拉斐尔说:“不理他。我腿酸,直接开进去。”
刚说完,拉斐尔停下了车。
应龙山:“……”这届司机太任性, 哼, 休想在他这里连任。既然车停了, 他就不好继续端着, 按下车窗, 板着脸说:“你妈让我出来等我的?”
小应先生远远地看着, 他旁边的青年凑到车窗前,往里瞅了好几眼, 看得老应都要发脾气了,他滋溜一下,退回到小应的身边,小声说:“不是绑架。”
拉斐尔见应龙山赖在车上不肯下, 干脆帮忙打开了车门。
应龙山一想到自己外宿两天,就眼疼,耳疼,膝盖疼,浑身都疼,对着拉斐尔,越发没有好脸色,哼的一下,扭过头,又看到车另外一边的儿子正在打电话——和小时候自己抽烟,他跟他妈告状的表情一模一样!他脑袋里警铃大作,屁股一挪一挪地挪到另一边,拉斐尔以为他要下来,路都让开了,谁知应龙山伸长了胳膊,把车门“啪”的一关,赖在里面了。
几分钟后,裹着披肩的应老太太一下子拉开车门,二话不说,扶着儿子的手,抬起高跟鞋,就对着应龙山的大腿踹了下去。
应龙山痛的嗷嗷叫,嘴里不忘喊冤:“不怪我,是他们不让我回来的!”
应老太太捋了捋披肩,一派淑女风范,微笑着对拉斐尔和阿斯蒙蒂斯说:“二位一路辛苦,不如进来坐坐。”
拉斐尔悄悄地挡在阿斯蒙蒂斯的面前,生怕老太太擦肩而过时,跳起一脚飞毛腿。好在,外人享受不到应家人的待遇,他拉着阿斯蒙蒂斯平平安安地走在前面。
应龙山被小应先生扶着,一拐一拐地往里走,见两个穿夹克的青年一左一右地跟着,小声问:“他们是什么人?”
小应先生说:“保镖。”
应龙山瞪大眼睛:“有人要对家里不利吗?”
小应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老爹,年轻时虽然偶尔天真幼稚,但脑子还算正常,也没啥糟心事,比那些在外面养小老婆、生私生子的渣爹要好太多了,但上年纪以后,正常的时间少了,天真幼稚多了,还老疑神疑鬼,总喜欢看宫斗剧,每天吃饭都能带着股“朝中有奸佞”的忧伤。要不是应老太太强势,他带着一个儿子都能演一部康熙王朝。
小应先生说:“你失踪了四十八小时,我们早就报警了,保镖是另外请的。家里头还有我妈请来的刑警呢。”
应龙山的气焰立马消了,小眼睛狠狠地戳着阿斯蒙蒂斯后背。
拉斐尔伸出胳膊,将阿斯蒙蒂斯往身前带了带,回头给了他一个特别和蔼可亲的微笑。
应龙山:“……”这笑容咋那么腻味呢?
虽然应龙山嘴里嚷着要阿斯蒙蒂斯负责,但真遇到警察,也没敢说实话,就说打牌打了两宿,手机没充电,忘记给家里报备了。警察虽然觉得奇怪,但奇怪的事情多了,既然人好端端地回来了,也没啥可说的了。
警察走后,应老太太只字不提老应两天未归的事,客客气气地请了拉斐尔和阿斯蒙蒂斯吃了一顿饭,又客客气气地将人送走了。应龙山期待的佘太君挂帅并没有上演。
倒是在拉斐尔和阿斯蒙蒂斯走后,他被应家母子好好地审问了一番,说完过程还抠细节。应老太太问:“你真的不记得梦见过什么了?”
“不记得……”应龙山说完,又觉得应老太太逼问自己的一幕似曾相识,假如她脑袋上应该戴一顶女皇的皇冠……
应老太太用木尺敲着沙发垫:“再好好想想!”
应龙山:“……”他是被鬼迷了眼,才会觉得她像女皇!
离开的拉斐尔和阿斯蒙蒂斯并不知道应龙山后来遭的罪,如果知道了,大概也只会幸灾乐祸一下。
拉斐尔发动汽车,搜肠刮肚地想着约会安排,阿斯蒙蒂斯还陷在灭世者的疑问中难以自拔:“我刚才偷偷看过,应龙山还是灭世者。”
“你喜欢看电影还是听歌剧?”
“……都喜欢。”
拉斐尔低头摆弄手机,订好位置一抬头,见阿斯蒙蒂斯定定地望着自己,心里一甜。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在对方的眼睛里找回了自己。
阿斯蒙蒂斯手指抠了抠坐垫,犹犹豫豫地说:“你这次来,不是因为灭世者吗?”
拉斐尔伸出手指,指尖轻轻地碰了碰阿斯蒙蒂斯放在大腿上的手指:“我是为了我的救世主。”
阿斯蒙蒂斯愣了下:“啊,除了灭世者,还有救世主吗?”
拉斐尔:“……”
这大概是一句不怎么成功的情话。
拉斐尔干咳一声,拼死挽救:“挽救我终身幸福的救世主。”
阿斯蒙蒂斯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