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有信心庶弟身为谢家的一员,绝对不会背叛谢家,一个背叛宗族的人,是不可能获得别人支持的,谢崇风在这件事上只能听他的。
谢祖峥算尽了人心,看谁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冷傲。
谢崇风则微微低头,道:“知道了。”
“知道就好,皇帝近日还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谢崇风依旧是恭敬卑微地垂眸,回答道:“回大哥的话,陛下近日忙于政事,又身子不爽,所以并未召见。”
“废物,祖父当初放任那皇帝接近你,还以为你能成为他多大的臂膀,让他以为自己能有多大的胜算,现在看来祖父错了,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谢祖峥不遗余力的贬低庶弟,他控制不了。
谢崇风习惯性的受着,最后看谢祖峥说累了,还问:“大哥要不咱们去屋里说,这外头蚊虫多。”
“呵,我懒得去,你好自为之吧,以后没有祖父护着你,我可不会因为你是我庶弟就在你犯错的时候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懂了?”
谢崇风立即深深鞠躬:“明白。”
兄弟二人的会面充满明眼人一眼望见的剑拔弩张,可以知道全城只是谢祖峥一人气势全开,谢崇风却是内敛得很,不露锋芒,谦卑又知进退的样子,像是被谢祖峥压制着,但再细看,便会怀疑,那谢崇风的谦卑或许也能称之为不在意,这是种最隐晦的轻蔑。
……
到回春楼的时候,只有罗玉春一个人在喝酒,身边搂着个穿着十分凉快的天竺国姑娘。
天竺国似乎以圆润为美,四肢要纤细,腰部要细,但不能没肉,于是露出来的肚皮便很是有些说不出的柔软,兵中大都喜欢这种圆润的女子,成好生养,搂着舒服。
谢崇风却是自进来后便没有将视线落在女子身上一刻,而是自顾自地给自己斟酒,然后看罗玉春对身边的姑娘摆了摆手,让其出去,待房门关上,才小声问他:
“大哥,你今日没去渡口,在码头我听咱们的人说好几个皇子都派了人去青州盯着,而且顾家的船也刚走,也正是直奔青州,那顾待今我知道,是个落魄的学子,脑袋不中用,读书读傻了,去了也估计派不上什么用场,只是我晓得小侯爷不是跟那韩公子走得近吗?昨日还见了面,今日就走,怕不是从韩公子那里知道了东方先生的方子,这是个变数,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
罗玉春说到最后一个字,没有发出声音,而是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崇风笑着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随后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这里不要谈太敏锐的话题。
罗玉春是个大老粗,这才想起这回春楼的老板娘是个能人,耳朵极好,但很快又小声疑惑道:“不过老大,你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老板娘吗?她好像聋了一只耳朵,别人喊她她如今都要侧着身子才能听见,另一只里头还在流脓,怕是治不好了。”
谢崇风挑了挑眉:“还有这种事?既然这样,那今日我们来这里怕是不能谈笑间给天竺国的探子送‘消息’了,倒是暗一那边可能需要人手,老板娘既然听不见了,肯定是下意识要加重对书房的保护。”
“恩,我去叫人。”
一个晚上,谢崇风跟三五好友随便喝了点儿酒,离开的时候路过耳聋了的老板娘身边,闻见了那说不清楚的古怪烟草味,这烟草味或许旁人嗅不出来差别,但他闻得到。
他天生味觉丧失,于是嗅觉便比常人好不少。
这烟草味在顾家老三,也就是顾珠三伯的身上有过,也在今日见到给顾珠送吃喝的好心人公子身上闻到过,这其中应当是有些联系,但谢崇风不着急乱猜。
等在回春楼外面的马车上见到记下回春楼书房所有密信的暗一,谢崇风才对照那天竺国的字将内容翻译给罗玉春与暗一听,其中有对大兴国情的分析和最重要的情报,即:继续等待。
当然了,等什么谢崇风再清楚不过了,等的就是大兴内乱。
一张张速抄的密信一行行看过去,突然的,谢崇风手上翻页的动作停下。
“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罗玉春急道。
谢崇风却是摇了摇头,沉声缓缓道:“不算什么大发现,只是看见了顾三爷的名字。”内容很简单,因为顾三爷一直以来都在跟天竺国买卖信息,用信息换烟草,从前一年换两次,现在变成即便没有情报也想方设法编造情报来骗烟草,于是天竺国那边不高兴了,要求减少给顾三爷的量,让他有个教训。
“顾家那老三?这我不奇怪,现如今什么样的人都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然我也看不起这种人,但他能知道什么?不算威胁。”罗玉春虽不在意,但看谢将军面色阴沉,明显有什么不悦的事情,“不过他是小侯爷的三伯对吧?这三伯不会对老大你跟小侯爷不利吧?”
“你怎么知道?”谢崇风抬眸。
罗玉春哈哈笑了笑,拍了拍兄弟暗一的肩膀:“我一听暗一说你中午没去码头,而是准备了马车去扬州馆子后面,就晓得了,我们那么多年的兄弟,还能不知道你?更何况那小侯爷朝秦暮楚的脾性,用脚趾头我都知道。”
“不过大哥,你真是打算利用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