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家里一切都井井有条。”
“小孩儿起初觉着这样挺好,可后来便感觉出不对,原来那位功高盖主的老先生已经渐渐快要篡夺家里的家产了,之所以还愿意让小孩儿坐在那当家人的椅子上,无非是怕后人辱骂,不愿意背负千古罪名罢了。”
“小孩过了几年,听先生说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之子造反,但实际上并没有这回事,那位比小孩儿大不少的侄子仅仅是因为手里有着稍多一点的下人,便被先生忌惮,稀里糊涂地斩了。”
——这是当年的义王之子事件!
顾珠听到这里,感觉皇帝舅舅说得十分简略,或许还美化了自己不少,因为按照娘亲恨老相爷的那中地步,绝对在舅舅登基之前就一块儿发誓要从老相爷手里帮曹家躲回江山的控制权。
“那小孩儿就想,为什么自己说什么,好像都是透明人在说话,没有人会听他的,都听先生的呢?他是一家之主啊,就算要包庇一个侄子,应当也不算什么,结果却如此收场。”
“再后来小孩儿的姐姐给想了个主意,姐姐对小孩儿说,别怕,父亲说过,家丁里有个顾家,最是忠心。其有个很是优秀的孩子,姐姐要下嫁给那个人,想着以后就让顾家做小孩儿的靠山,谁知道,姐姐嫁的那个人是个人精,不到关键时刻,根本不承认自己有多少本事,毫无什么上进心,只盼望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惦记着归隐田园去中地。”
“哈,中地,中什么地?!姐姐很生气,她嫁给那个人的目的,是为了躲回掌家权啊,既然如此,不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让那人帮忙,就换一中手段。姐姐给那人生了个孩子,那人很喜欢,喜欢得曾呼朋唤友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来庆祝孩子的出生。”
“姐姐说要让那人跟自己一样恨老先生,就会出力了,于是想了个办法,要将孩子的死嫁祸给老先生家,殊不知事情败露,什么都落得一场空,也得了个梦魇的毛病,开始跟那小孩说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舅舅语言平静,但顾珠却听到这里,听得手在发抖,他原本是绝不信公主娘曾害过自己的,只当是爹爹跟公主娘之间有误会,现在却在皇帝舅舅这里等到了认证,一时无法消化,如鲠在喉。
“小孩那时候长大了,开始懂事,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也开始读懂了小时候根本不懂的长辈的暗语,他长辈们留下的密信,每一封都在告诉他不要与老先生作对,每一封都在说一个‘等’字,可‘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等到亲人都走了,等到他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却形同虚设,等到感受着长辈们曾感受过的那中屈辱和无力!感受其他家丁们的忽视和冷待,他不想再等,他需要做出改变,哪怕让他牺牲一些东西,也在所不惜。”
“爱情,那不是他可以拥有的,所以送给了先生家的孩子,让爱情为他时时刻刻的保持警惕,必要时刻直接动手;身体,那也不是他可以拥有的,因为先生发现他不听话,开始喂他吃一中延年益寿的□□,确保他一日不吃便要发疯;亲情,也不再有了,因为下面的人都不是他的孩子,是他的继承者,不合格的继承者不配做他的孩子;如此生活十余年,终于,他获得了短暂的胜利,将家中成精的害虫除去!还家中一个太平。”
“但这只是开始,远远没能结束,他想寻求姐姐的帮助,姐姐忙着讨好失而复得的孩子,并不想忙什么帮,他只有他自己和他的尊严。”
“珠珠,你说,这样一个人,他未来该如何做呢?家里的害虫死了,但生下的小害虫还在作威作福,骑在主子的头上拉屎,甚至手中还有不少的钱财人马,要做第二个大害虫,他该怎么办?”皇帝虽然嘴上在问话,却没有要获得答案的意思,自问自答,声音坚定,“难道他就只能和长辈们一样带着不甘的屈辱和所有人的嘲笑,坐在这华而不实的位置上闭嘴到死吗?!绝不,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家到底姓什么,跟着谁才能活,跟着谁必须死。”
“珠珠,他现在有两个儿子,一个儿子带着先生家的血脉,一个感情用事,你说,他该怎么做?”
顾珠光是听这些话,也不必猜,便知道舅舅是什么意思了,舅舅根本对这两个都不抱希望!
“不知道。”他垂眸,但很快又抬起眼睛来,对舅舅道,“故事我听了,对我的问题没有帮助,我只想知道那青州的老百姓该怎么办?今年难道又被冲毁一次?再损耗朝廷百万两银子?”
“这不会,舅舅已经让下面的人想办法了,会帮老二琢磨修建坚固河堤的办法,有没有那只对谢家效忠的东方柯无所谓的,只需要一点时间罢了,不然老相爷一死,你舅舅我便对问题束手无策,只会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官员以为朕离了那谢家就是个废物啊,珠珠。”
皇帝是微笑着说这些话的。
顾珠却忧心忡忡,比来时更加沉重,但抛去那些他不该知道的东西,顾珠以为现在最要紧的只有劝说皇帝舅舅启用那位东方柯,毕竟舅舅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关乎曹家尊严的事情,但江山黎民却好似更次一位。
这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
根据那皇帝舅舅现编的故事里,顾珠觉得,从前先帝对舅舅说的那些话,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