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突然跟我说这个?还让我帮忙?”韩江雪异常理智,跟他的珠珠说,“珠珠,你不要掺和这件事,如今时局很不明朗,即便我愿意开口去给二皇子求情,可老相爷家现在一手遮天的谢祖峥愿不愿意,这还另说。”
顾珠顿了顿,没有开口问为什么。
韩江雪却是好像看得出珠珠的疑惑,解释道:“最近大皇子跟谢家的关系也有些不好,完全不像老相爷在的时候那样好获得各种人脉与钱财了。东方柯这个人虽然还在大皇子手里,但说到底,还是谢家的门客,那东方柯只听谢家的人的话,我即便开口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顾珠听了一堆,半晌,语气淡淡地总结道:“说到底,就是不乐意借,怕人借出去后功劳都被二表哥拿走,就是这个意思对吗?”
韩江雪听出顾珠的不悦,无奈道:“很复杂,不单单是这样。”
“那韩大哥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呢?二表哥马上就要出任了,却一定一事无成的回来,他有无功劳,被不被皇帝喜爱,这都是小事,可那河道今年一定会出问题,一定有人被淹死,庄稼被冲毁,该怎么办呢?”顾珠理解韩江雪,却不满意。
“那就得二皇子自食其果,皇帝会大怒。”
“我说的是百姓该怎么办,不是二表哥的后果会是什么。”顾珠发现自己好像跟韩大哥在这件事上不在一个频道。
韩江雪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脑袋,委婉地说:“该如何便如何,除非陛下改变主意,让大皇子亲去,不然哪怕是派谢祖峥前去,那河堤都不一定能修好。”大皇子等待登上东宫之位多年,如何能忍受旁人捷足先登?!
这泼天的功劳就是大皇子殿下在皇帝面前最重要的敲门石,如何能不慎重?
更何况既然谢家如今跟大皇子关系不稳定,借着这个机会干脆除掉二皇子在皇帝心中上位的可能,岂不是一劳永逸?
韩江雪近日来与大皇子还有另一位伴读商讨的结果便是这个,顾珠问他‘那百姓该如何’?韩江雪只能沉默,最后说出一句他知道恐怕没办法让珠珠赞同的话:“有时候大局为重,是逼不得已。”
“这不是逼不得已,是为了一己私利!”顾珠气地说出这句话后便直接跳下马,回到自己的马上,掉转马头离开。
韩江雪没有追他,但顾珠才不在乎,他满心都是这件让人头疼的事情,非要弄个明明白白不可!
他直接进宫想要见皇帝舅舅,问问能不能干脆把河道总督的位置给大表哥,他才不是帮大表哥,只是既然大表哥能够做到让河堤牢不可摧,那就应该让大表哥上!
谁知道皇帝舅舅还在病中,是完全见不了他的,只有如今常驻在宫中的公主娘见了他一面。
结果是他虽然跟公主娘说了这件事,那位东方柯的重要性,公主娘却是完全不信,说:“你二表哥也是堂堂皇子,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无能?且放宽心,既然你二表哥接了这个活,倘若做不好,自有惩罚,你何必担心这些呢?”
想要换人的事情几句话就被推了回来,顾珠甚至还觉得公主娘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说到底他总是听别人说几句话就相信了,跑来跑去,未必二表哥当真就是个糊涂蛋,会拿整个城池的百姓家业开玩笑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说法,顾珠什么都没办成,什么都好像也不需要他操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混了一下午,最后隔天听见二表哥已经出发去青州治水,才怅然若失地感觉出几分挫败。
他想自己或许应该当面问问二表哥有没有把握做好,可二表哥大概会怕他是大表哥派去的奸细,所以不会跟他说实话。
他或许应该问问老爹对此事有什么看法,但顾珠也隐约察觉到老爹最近有很多动作,跟谢家走得很近,怕是为了不让他担心,也不会跟他说实话。
他问谁,得到的都有可能不是实话,这只说明一点:他在长安可信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居然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这真是有点可怕……
虽然吧,顾珠一直很不愿意掺和任何会有危险的事情,可这事儿他知道了,总不能装作不知道吧?要怪都怪三伯,三伯若是不来找他,他也不会纠结成这个样子了。
顾珠在浑浑噩噩的无所事事里等待着青州那边二表哥的消息,写信给在青州大营历炼的二哥哥顾桥然,了解那边的施工情况,结果是越看越无语……
“他喵的!二表哥这个蠢蛋!还当真是为了个女人跟大表哥抢饭碗,他毛都不会,去那里干什么?!下头人也不服他,他不晓得求助吗?!”
连续看了青州二哥哥送来的三封家书后,顾珠在书房掀桌,一旁的待今大哥立马放下笔,拿过他的信看起来,看罢亦是沉默不语,良久深深叹了口气。
“待今大哥,你说,这二表哥现在回来,换上大表哥去救场还来得及吗?”顾珠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边深呼吸平复心情,“我是完全不能理解他们这种内耗的人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是和平太久了?非要有点儿外部矛盾才能一致对外?”
当然了,如果有了外部矛盾还是在搞内耗,顾珠可以断定这大表哥跟二表哥没救了,干脆换人当太子得了。
三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