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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安的冬猎跟在扬州的冬猎有些不大一样,扬州山上多有野狼狐狸,熊却是没有见过,最多的便是狐狸了,顾珠有幸找见过一窝小狐狸崽崽,没舍得一窝端,只滴溜了一只蔫儿兮兮的大雁回家去。
“这西山连着后面很大一片草地,多有野兔野鸭,侯爷跟着我吧,若是遇见棕熊,只管跑,我来殿后。”
顾珠加入大表哥的冬猎队伍后就莫名其妙的被分了组,他刚好跟这位韩江雪一组。
韩江雪昨天看着很是有点儿书生气,今日换上了打猎专用的衣裳,手臂处绑着袖口,立即儒气都成了内敛的剑气,很有些方正君子的模样……有点儿像现在的爹爹。
顾珠一面懒洋洋的想,一面乖乖点了点头,随意指了一个方向,便说:“那咱们这组既然是跟大表哥他们比试,我顾珠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输过,你有福了。”
韩公子垂眸,一面将箭筒挂在小侯爷的背上,一面忍不住淡笑说:“那多谢侯爷。”
“你真有礼貌。”顾珠在扬州跟尉迟沅呆惯了,尉迟沅那货从来不跟他这样客客气气,乍然碰见个这样做什么都端正君子做派的韩公子,不免当真是有些好感。
韩公子总是被夸,有些招架不住,本身又是个沉静的性子,于是哪怕很想再说些什么来回这位漂亮到让人无法正眼凝视的侯爷,却又只是想想,抿着唇瓣。
顾珠这边摘了披风,怕披风影响自己骑马的速度,手里拿了一柄比较轻巧的弓箭,便骑着自己的白马‘金子’行在最前。
冬日的西山猎物藏在灌木与雪下的山洞里。
顾珠骑马踏雪,不时仰头看苍茫的松柏,也看松柏上的雪,整个人气氛极为轻松,虽然嘴上说着要赢,但欣赏风景也是不能耽误。
也不知道寻了多久,走到了哪里,顾珠已经认不得来时的路了,却一点儿也不慌,还跟骑马行在自己稍微后头一点的韩公子聊天,声音极为悦耳:“韩公子跟着我大表哥,如今我大表哥似乎很少念书了,那你这个伴读跟着大表哥干什么呢?”
顾珠纯粹是好奇。
韩公子念着侯爷远在扬州,初来乍到,可能对长安的各种人员官职都不大了解,很愿意介绍介绍,当然了,最主要还是因为侯爷聊到他擅长的东西了:“每位皇子自念书起便会配有两位伴读,我与燕泰兄同为大殿下的伴读,他主诗书礼仪,我主骑射蹴鞠。”
顾珠眼睛一亮:“你还会足球?”
韩公子听不懂,但没有询问,只是点头,姿态万分端正恪礼:“只是略懂。”
“那你会诗书吗?”
这话就问的没有水平了,任何跟着皇子的伴读,那都是大臣整个族里最优秀身份最高贵的孩子,君子六艺什么都要会,甚至是精通,只有这样才能在皇子身边精准的控制自己的才能,做到讨好突出皇子的才能。
“会。昨夜侯爷一诗‘桃花庵’,名动长安,韩某跟侯爷比自然是愧不敢当,所以只能说会,连略懂都算不上了。”
顾珠不傻,听得出这韩江雪说话非常的官方,就好像这人在跟领导打牌,领导兴致勃勃的说自己拿过钓鱼全省冠军,这人哪怕是拿过全国冠军,也会平淡且崇拜地跟领导说:哇,好厉害,我也喜欢钓鱼,只是总不得要领,领导有空教教我吧。
甚至能一边说着这种话,一边放个炮给领导,哄得领导眉开眼笑,当天回家心里都要想着教这个小职员钓鱼的事情。
——行家啊!
“那要你也做一手以‘桃’字为诗眼的诗呢?”顾珠顽皮的心思暗搓搓又升起来,非要为难一下这好像总能宠辱不惊云淡风轻的韩公子。
韩江雪果然顿了顿,才说:“侯爷这是要在下出丑了。”
“你都没说,怎么知道是出丑还是出彩呢?快点,我要听。”顾珠挑了挑眉,毫不掩饰自己要刁难这人的小心思。
韩公子却哪怕被侯爷刁难了,也觉不出步步惊心的紧张,只有些说不清楚的无奈。
“快点哦,我数十个数,要是说不出来,就要罚你帮我办一件事。”顾珠已经差不多忘了自己是来打猎的,慢悠悠地跟韩江雪并肩骑马,在园林里被松柏上掉落的雪花落了一头,也懒得伸手去扒拉,而是摇了摇脑袋。
韩江雪瞧见,又觉这侯爷像极了抖羽毛的小鸟,三心二意得厉害,却又即刻在侯爷倒数的字数念道‘一’时,脱口而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顾珠立时笑道:“你偷懒,这是诗经里的,很好,你欠我一件事了。”
韩江雪却是心惊得很,垂眸不敢再看小侯爷的桃花眼,不知这小侯爷到底是晓得他在夸赞其美丽,还是不懂。
韩公子颇为懊恼,心里七上八下,并不喜欢这样失态的自己。他又等了一会儿,感觉小侯爷仿佛是真的没有明白,既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落。
谁知道等他都忘了这件事,重新平复心态,却见那小侯爷忽地噗嗤笑出来,说:“你们文化人夸人真浪漫,还是独你一人这样浪漫?”
韩江雪好不容易平静的心瞬间像是沸水里的泡泡,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