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的下巴上,却也顾不得什么,急急忙忙跑过去:“来了!”
咬着自己舌头的尉迟家公子懵了懵,无可奈何地跟过去,就见顾珠半跪在地上,趴在那谢崇风的身上去听对方的胸口,好一会儿,睫毛上还湿哒哒的,却笑着松了口气,跟他说:“真的还活着,谢天谢地。”
尉迟沅原本还莫名失落,但见顾珠这笑,便又也跟着笑,说:“嗯,谢天谢地。”
顾珠抱着铁柱不放,喊:“铁柱,铁柱,是我呀,你还记得我吗?你不会又失忆了吧?我是你那个啥……你的娘亲呀。”顾珠凑道铁柱耳边悄悄说。
被小家伙抱着的青年面具低下的眼珠子在薄薄的眼皮底下动了动。
“你真的不记得了?还是说你恢复记忆了?”顾珠啥也不知道,挺怕谢崇风恢复的,起码不能这样恢复啊,但又认为谢崇风其实恢复了最好,他就省事儿了。
地上躺着的傻子依旧没有醒过来的意思,顾珠大着胆子伸手拍了拍铁柱的脸,捏住鼻子和嘴巴,结果又生怕把人憋死,连忙松开。
“算了,先回去吧。”顾珠摸了摸铁柱的脑袋,手上沾着一点点血迹,他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便对郭管事道,“麻烦郭叔叔抬他上车,路上再请大夫过来看看。”
郭管事无有不应。
回去的路上,因着自家的马车给铁柱躺了,顾珠就坐尉迟沅的马车回去,灵哥儿则被暗牌坐在马车外头的边缘上跟车夫一块儿。
顾珠一路上没怎么说话,旁边尉迟沅一直盯着他,问说:“下午你去哪儿了?”
顾珠看着手心干涸的血迹,搓了搓手指头,温声道:“哎,一堆事情,对了,过几日家里怕是要办阴婚,是我四伯跟王家的那位去世的姑娘。”
此事刚提了个头,尉迟沅竟是也知道,顺着话题说下去,惊讶道:“你竟是也知道你四伯那事儿?”
顾珠光是听这句话,便晓得四伯这些年那莫须有的罪名大概早就在民间坐实了,还好如今有解决的方案,要不然真等大祸临头,鬼还能翻案啊?!
“你也知道?”
“这后宅女子们最是爱说闲话,我大伯家中妻妾也多,我姑嫂更是多,都爱说这些东西,听说你那四伯很不是个人,在人家王家摆席的时候,要了人家王大姑娘,那王大姑娘虽说是个寡妇,但还没洞过房的,清白着呢。”尉迟沅‘啧啧’摇了摇头,说,“那王家老爷子告了好几次的官,都被压了回去,好不容易给打断了腿,这流言也消停了,你家这是做什么?”
顾珠说:“做什么?当然是拨乱反正。”
“嗯?”尉迟沅不太明白,“你四伯跟个死了的女人成婚,欸,成婚?不是纳妾?这岂不是变相承认你四伯当真有愧于人家?原本只是风言风语的,现在岂不是要坐实了?”
“……”顾珠想了想,皱眉。
“而且那王家算什么东西?小小员外郎的寡妇女儿,哪怕是当真要补偿人家,纳进来也就行了,实在不值当娶字,再来你们要当真这么办了,那扬州城可有热闹可看了,大抵半年都不得消停。”尉迟沅说着说着,笑道,“哦,还有,怕是只有你这么想,你四伯呢?他肯定不乐意,还有你家那位人称老祖宗的老嫂子,泷大族长的娘,她绝不愿意将军府的门楣就这样被践踏。”
顾珠听罢,立时发现此事收尾不够完美。
他可怜那王大姑娘,又想要吓一吓四伯那老混帐,趁机管住四伯以后不许出去胡乱找人惹出事情来,却没有想过这娶一个寡妇进来,还这样声势浩大的娶,岂不是对将军府的名誉有损?哪怕他其实并不觉得如此,但当今大兴的价值观就是这样,这是极度的门不当户不对。
但将军府的声望本就估计不如何好,旁人不晓得,他反正是明白了。
再加上现在他们将军府根本也不需要什么声望,要的就是孤立无援与其他所有贵族划分界限,免得到时候清算他们的时候,殃及自己。
首先,要打消皇帝舅舅对他们家的忌惮,就得往死里贬低自家,但得该清白的还得清白,可不能让外人觉得他们将军府是做贼心虚。
顾珠沉思了一会儿,忽地说:“我知道了,尉迟沅,你帮我请些说书先生,越多越好。”
“说书先生?”尉迟沅搞不懂,“你要听书?”
“非也,我要教他们说段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感天动地泣鬼神的千古绝恋。”顾珠小崽子挑了挑眉,他要四伯不娶也得娶,要帮那王家大姑娘一把,也要那王老爷子知道,泼他将军府的脏水,是要把脏水喝回去的。
尉迟沅依旧不晓得珠珠想要做什么,但见顾珠这机灵的模样,便很是欢快的带着点讨好的点头说:“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哪回我不是办的好好的?”
“我知道。”顾珠对尉迟沅笑道。
尉迟沅头一回不被珠珠怼,还怪不适应,抓了抓后脑勺,撇开眼睛,说:“那你以后没必要跟白妄玩了吧?反正你不是已经得了他家的五百万两?”
“那不行。”顾珠眨了眨大眼睛,认真说道,“我是那种用完就甩的人吗?我不是。”
尉迟沅脑袋里闪过好几回自己给顾珠送好吃的,顾珠吃完,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