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热,你别去了。”
“我要去。”
谢妙知道这是他的跟屁虫属性发作,也不跟他争,反正下午没有她的事儿,大堂嫂切了西瓜让他们下去吃,谢妙这人有个怪癖,她不爱吃切好的西瓜,就喜欢抱着半个用勺子挖,或者是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用牙签插着吃。
但是在别人家里,提出这种请求显然是没有礼貌的,因此谢妙选择不吃。
她都不吃了,宿怀安更不可能吃,谢爸爸那边跟着老家一堆人在一起拉呱,拉着拉着到了下午三点,连忙打电话给谢妙,让她跟着一起去上坟,毕竟高考状元那是祖坟冒青烟才有的好事儿,谢爷爷的意思是带着谢妙去给祖宗们烧点纸,也算是老谢家出了个有出息的孩子。
谢妙挂完电话后跟宿怀安说:“我可能是唯一一个除了哭丧外,能在其他时候跟家里的男人们一起上坟的人。”
不止是小谢庄,甚至整个海市都有这种奇怪的习俗,家里来客人了,女人们不能上桌,逢年过节上坟烧纸,也不要女人一起去。
今天能跟着去,谢妙并不觉得很骄傲,不过她也没有挑战这种习俗的意思,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惹得爷爷奶奶生气,到时候夹在中间难做的都是爸爸妈妈。
宿怀安不是谢家人,不能跟着一起去,跟到离祖坟还有段距离的路时,谢爸爸就不让他跟了,他只能站在路边远远地看着。
祖坟的路显然并不怎么好走,谢妙穿着小高跟,看得宿怀安频频皱眉,等他们上完坟回来,他就瞧见谢妙哭丧着脸,手掌上跟胳膊上都沾了不少纸灰跟泥土。
洁癖严重的宿怀安拉住她的胳膊,用卫生纸给她擦,两人远远地走在前面,谢大伯就跟谢爸爸咬耳朵:“你说这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小孩就是不一样哈,咱们家那些小孩跟人家根本没法比。”
谢爸爸很实诚地说:“别说小孩,咱们跟人家也没法比。”
谢大伯:……扎心了。
上完坟,剩余时间就是拆凉棚,把圆桌板凳还回去,再把卫生打扫打扫,基本就差不多了,谢妙闲着无聊,正好大堂哥家小孩儿回来,今年刚上二年级,成绩相当一般,调皮捣蛋倒是一流,大堂嫂拧着小孩儿耳朵揪到谢妙跟前,问谢妙能不能帮忙辅导下功课。
那肯定没问题啊,谢妙连邬倩倩那样的笨蛋都能教好,还能教不好二年级的小屁孩?
小屁孩显然也被耳提面命过,知道叔爷爷家的这个姑姑很厉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愣是让大堂嫂啧啧称奇,心说他们家这皮猴子是天不怕地不怕,居然被妙妙给镇住了。
坐在那拿着铅笔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哪里像是平时啊,叫写个作业跟屁股上抹了油似的来回转,没个消停的时候。
这就是大堂嫂不懂了,她儿子敢在曾爷爷曾奶奶,爷爷奶奶面前熊,是因为知道大家都惯着他,在谢妙面前不敢,是因为谢妙自带熊孩子王体质,哪怕现在改好了,曾经的熊也已经深深刻在了骨子里,小孩儿对危险的感知比大人可敏感多了,要是不听妙妙姑姑的话,他觉得自己会挨打。
考了全省第一,身为高考状元的谢妙如果要传授自己在学习上的经验,那肯定令人信服,小孩儿一开始还怵得慌,慢慢地发现妙妙姑姑讲得自己都能听明白,原本需要磨磨蹭蹭到上床也不一定写得完的作业,居然在晚饭之前全写完了!
然后名叫浩浩的小孩儿就崇拜上了谢妙,变成了跟屁虫二号,谢妙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就连晚上吃完饭,谢妙洗完澡,他也要跑楼上来跟妙妙姑姑一起玩,甚至还想跟谢妙一起睡!
结果当然是被大堂嫂武力镇压拎了下去。
围观了全程的宿怀安没有说话,相当平静,第二天跟谢妙去赶集回来,买了一堆三年级上学期能用到的练习册子跟试卷,他不差钱儿,每一种都买了一本,美曰其名送给浩浩小朋友学习用,并且露出了温柔无害的笑容,还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瓜:“浩浩可一定要好好学习,叔叔觉得你比妙妙姑姑还聪明,一定能考第一名。”
大堂嫂一听,喜出望外:“真的吗?”
“当然。”宿怀安对她微微一笑,把大堂嫂迷得神魂颠倒,“浩浩很有天赋,大堂嫂千万别浪费了孩子的脑子,年纪越小越得抓紧,就得赢在起跑线上,我跟浩浩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掌握了初中知识了。”
谢妙:……
浩浩小朋友呆呆地看着客厅茶几上那一摞比他人都高的资料练习册,小脸涨红,绝望地嚎啕出声!
大堂嫂认为宿怀安说得非常有道理!人家不就是出生便是许多人奋斗的终点?就这样人还努力学习呢,浩浩当然更应该努力!
之前还心疼钱,觉得暑假补课没有意义,她跟浩浩爸爸在家里也能教,毕竟是二年级的知识内容,他们再差也是高中学历。现在大堂嫂不这么以为了!省那点钱做什么呢?还不是为了孩子攒的?除了补课之外,再给报个外语班!小男孩得注意身体,要不跆拳道也来一个?!
可怜的浩浩,暑假还没开始,便已经被大堂嫂排满了行程,小孩儿坐在地上踢着腿儿嚎啕大哭,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无妄之灾是哪里来的。
宿怀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