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油脂,味道比起猪油鹅油都要差一些,就用来做灯油和肥皂,机器润滑油等等。
油热了,何田把野蒜的叶子切掉,只留蒜头,放在案板上用刀一拍就扔进锅里,翻炒几下,闻到香味后把红薯叶扔进锅,叶子颜色一变,就把锅从火上移开,装盘前加一点盐。
另一道菜是河虾。
几天前捉的那些鱼虾,太小的都变成了小麦和小鸭子们的食物,还剩十几条十厘米长的虾,何田养在一个小水缸里,养了几天,泥沙都吐净了,肠子也空了,今天就是它们变成盘中餐的日子了。
易弦用水舀捉住了虾,沥干了水,何田在锅里放上油,把野蒜的叶子切成段扔进去,一挥手,十几只张牙舞爪的虾就进了锅,几秒钟就变得红彤彤的。
新鲜河虾本身就很清甜,只要放一点盐调味就行了,装在棕褐色的陶盘里,红红的虾陪着绿油油的野蒜叶子,看了就让人食指大动,更别说诱人的香味了。
何田坐在桌前,急不可耐地抓住一只虾去拨,剥了两下又丢回碗里,把手指举在嘴前呼气,“好烫!好烫!”
易弦夹了一只虾,小心剥好,递到她嘴边,“啊——”
何田张开嘴,“啊——”
他笑着把虾肉放进她嘴里,她嚼了几下,也笑了。
“好吃吗?”
“好吃!”
“那我再给你剥一个。”
“不不不,这次我给你剥。”
易弦眉头轻轻一挑,不动声色说,“好。那你喂我!”
何田真的笑嘻嘻地剥了只虾喂到他嘴里,“好吃么?”
易弦闭了闭眼睛,做个“嘘声”的手势,像是在慢慢品味。何田等着,还以为他会说什么美食家的专业评品呢,没想到,他睁开眼睛笑了笑,“特别好吃。”
进入六月后, 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即将开始了。
在何田家所在的这片森林, 夏季是从六月中旬开始的。
一天傍晚,没有预兆的,窗外响起各种虫子的鸣叫。
蟋蟀、天牛、金龟子……还有许多说不上名字的虫儿,仿佛是约好了似的,一起在凉爽的夜风中唧唧啾啾。
然后, 第一声蝉鸣宣告了夏天的正式到来。
黄瓜、番茄、覆盆子、草莓都可以种下了。
几天之后, 白天气温最高的时候可以达到二十四五度。
在地里耕作、除草时还要戴上竹编的斗笠,在脖子上围一条毛巾, 不然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耕作时他们戴着用松鼠皮做的手套。去了毛的松鼠皮很薄,弹性又很好, 丝毫不影响手指的灵活,也很透气, 可是摘下手套时,手心手背都是一层黏黏的汗。
不戴手套当然会凉快很多, 可是,用竹犁翻过地之后, 杂草还是要弯腰捡起来的, 有些杂草的茎上长着锋利密集的小刺,扎进手指后很难□□,如果比较不走运的话, 感染了, 那麻烦可就大了。
现在, 可不是在街角的药店就能买到抗生素的时代了。
一点小伤——摔伤、割伤, 都可能引起感染,一场普通的感冒,没准会恶化成肺炎,一颗蛀牙引起的脓肿,导致脑部感染……
很多人就这么失去了继续生存的机会。
所以,在易弦要摘掉手套时,何田严肃地制止了他,并引用她小时候奶奶教训她所说的话——“再小心也不为过!”
正午时热得可以只穿一层单衣了,但夜晚降临后,还是要盖着被子入睡。只是不用一直烧炉子了。这省了不少木柴,可每天早上醒来后,要重新生火是个麻烦事。
这天夜里,易弦听着虫子的啾啾声,数着何田的翻身次数。
不久前他们采摘了许多有香气的野花,晒干了挂在房顶四角,据何田说,这些干花的香气有助睡眠,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没用啊。
她又一次翻身时,他小声问,“你怎么了?”
何田吓了一跳,“我吵醒你了?”
易弦翻过身,对她笑,“你在想什么?”
何田叹口气,有点不好意思,“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激动。夏天到了,要做的事情好多。要做夏衣,要收松子和其他坚果——希望松鼠别把它们都吃完了,要照顾果树,很快苹果花就要谢了,长出小果子之后得把太多的果实打掉,一个枝头只留一两个,还要照顾才种下的那些东西,希望今年夏天天气一直很好,风调雨顺……去年打到的那些皮毛也可以拿出来硝制了,今年春天收集的那些木头现在都干了,有些小屋要修补就可以开始动工了,还有……”
她又叹口气,“要盖暖房,就得现在动工。这时候是一年当中最容易挖土的……这么一想,我们有好多陶缸瓦罐什么的都有裂口了,要不要重新烧一些呢?那就得开窑,可不是一句话的事。肥皂,也得要做……要是走运的话,最好是能收集点蜂蜜和蜂蜡……”
易弦一直微笑听着她絮叨,时不时插句嘴,说了一会儿,他低声安慰何田,“事情是挺多,可是一件件办,总能办好。有我呢。”
棚板上离窗口很远,没有什么光亮,但适应了黑暗之后,躺在一起的两个人还是能看到彼此的。
何田看到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