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到时年岁大了,难保不会有将生母接回府里的想法。
林婵可不想留这种后患,她道:“做出残害嫡女这样的恶事,便是报官也得吃几年牢饭,送去庄子里闭门思过岂不是高拿轻放了?我看倒不如将她发卖出去一了百了。”
姬崇望头疼地抿了口茶,“你还嫌事情不够大,非要闹得满城风雨,叫人笑话!”
林婵憋闷地不说话,心道罢了,即便是去了别庄,她也有法子好好治治顾柔,叫她往后几十年也过不好!
这事终于是这么悄无声息地定了,只是依姬崇望的脾气,家丑不可外扬,何况这件丑事真闹出去,一桩印子钱,一桩买'凶杀人,桩桩都要惹来官司,他如今正逢乱事,本就和霍显牵扯不清,再多几个丑事傍身,很难不让人抓着大做文章,届时翻出什么乱子就未可知了,于是顾柔的事除了在场几人,并没有太多人知晓,只说姨娘染了恶疾,连夜送去了别庄,而二小姐在房中哭得昏天黑地,也不过是担忧娘亲罢了。
姬府好似又回到了风平浪静之初。
碧梧唠嗑似的道:“顾姨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究竟染上了什么恶疾……听人说二小姐哭晕过去两回,这病竟然这般严重么。”
姬玉瑶不抬头,道:“谁知道呢。”
少女垂眸绣着成亲时要亲自赠予夫君的荷包,看起来格外认真,乍看之下那穿针引线的手法更是分外娴熟,可仔细瞧绣面上那两朵不知是荷花还是锦鲤的样式,碧梧不由深深拧起了眉头。
在她的印象里,她家小姐虽不似别家小姐那样受过先生的专门指导,可琴棋书画却样样都拿得出手,女红更是堪称一绝!
从前在角苑时,多是倚仗小姐绣的一手好香囊换钱过活呢。
眼下这个实在是……
但碧梧很快又想明白了,掰着手指头算算,离成亲的日子不足半月,教习嬷嬷疯了似的教导训练,前两日便让小姐顶着碗在廊下站了好几个时辰,可直到小姐绣出这样难看的绣品时,嬷嬷便不再让她顶碗而立,改成加练女红了。
然坐着刺绣可比站着晒太阳好太多了!
这么想着,碧梧便觉得姬玉瑶这是有意为之,故意绣丑了。
只是这丑得也太自然了些,险些连她都糊弄过去了。
碧梧盯着盯着,不自觉便将心里的感慨说了出来,哪知面前的人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停了,抬眸看向她,眼里有笑意,道:“糕饼做好了吗?”
呃,就是这笑容看久了让人头皮有点麻,碧梧愣愣地应了声,“就好了,奴婢去厨房看看……”
也是稀奇,小姐近来胃口很好,每日都要向厨房多讨一碟糕点,好在有三小姐在,这事也并不难。
碧梧走后,姬玉瑶便丢掉了针线,视线落在荷包绣面上,神情有些古怪,随后眉梢轻轻下压,又瞥向四周散乱的一些大红绸缎。
她就快要离开姬府了。
有些事不做,是要来不及了。
窗外乌云潮涌,天边那一簇光变幻莫测,时明时暗,最后被残云吞噬至消失,气温骤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朝露已经填饱了肚子,落了一桌的糕饼碎屑,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姬玉瑶铺开信纸,执笔迅速落了几行字,随后折好塞进信封里交给朝露,“一炷香后把这封信放到林婵床头——再给我备匹马。”
朝露依言照做,在房檐上蹲了半响,趁林婵哄睡旬哥儿时将信放了进去。
林婵这两日心情很是畅快,可以说是她这十多年来最畅快的日子,连带着哄着那不是自己亲生的旬哥儿都格外有耐心。
她满面春风回到内室,万嬷嬷伺候她褪掉鞋袜,这时林婵才看到那封信。
“这是哪儿来……”林婵拆开后脸色骤变,指尖下意识将那信纸边缘攥皱,“顾柔……她怎么会知道这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铺完最后一个剧情,咱们就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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