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下唇微微颤抖:“给你们三秒钟,滚!”
刀哥犹豫了好几秒,直到喻柯又一发空枪,他们才愤愤离去。
除了地面残留的弹壳和喷雾状的血迹外,他们撤退的速度像是从没来过。
喻柯安静了许久,仿佛在为自己方才的行为解释:“他们是无恶不作的坏人。”
叶露:“我知道。”
“我爸爸就是他们逼死的。”喻柯吸了下鼻子,“我曾经亲眼看见他们搬走了邻居家爷爷维持生命的呼吸机。”
“如果不是他们,我们本来可以活得很幸福的。”
“其实我没有很冲动。”她说,“我恨不得杀了他,可我没有,我真的很克制了妈妈。”
这句话是对喻妈妈说的。
这种真情流露的时刻,叶露觉得自己不太适合继续待在这里。她拍了拍喻柯的肩膀,就像她经常对自己做的那样:“你很好,真的。”
说罢,她将病历单折叠好放进口袋便离开了。
没听漏喻柯说的那句“谢谢”。
从诊所到小巷的入口,叶露模仿宦向梦的足迹走了一遍。
健全的人需要花5分钟,从就诊记录和监控时间对比,她比他们俩少用了一半的时间。
5分钟不够做别的事情,看来他们从诊所出来后便直奔这里而来。
叶露仰着头,破败的招牌歪歪斜斜,上面刻着“安宁街夜市”几个字。
虽然是夜市,但或许是因为夜市的缘故,白天同样热闹非凡。
拥挤的楼道鳞次栉比,严重挤压着人们所剩不多的生存空间。街道两旁有小摊贩们铺着方格子塑料袋,上面摆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待出售商品。
古董、文玩最为常见,各式各样的义体也不少,从成色不难看出,都是二次回收的老旧型号。
越往里走,清冷的氛围愈甚。
叶露最后在巷子尽头站定,这是个死胡同,水泥墙与金属水管垒在一起,成为了三米高的墙壁。
因为常年下雨的缘故,泥泞胶着着鞋底。
叶露低头看了一眼坑洼的地面,目光又回到水管上的点点斑驳痕迹。
她往后退了半步,半眯着眼眸。
从最底下面一根水管开始,再到顶部,每间隔一小段距离,就会有两枚新鲜的泥巴印出现,且大部分紧挨着。
纵然水管错乱交织,但印记十分规律。
叶露对比了下自己跟宦向梦的身高差距,在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细微差别下,她如果想要翻墙,着力点跟泥巴印的位置是差不多的。
至于相邻的那个脚印,可以推测是神秘男人为了保护宦向梦的攀爬路线。
叶露环抱住双臂,菜菜似乎没有理由骗自己。她说宦向梦进了这条街,然后差点被阿波罗发现。
侦控小组的巡逻范围没有这个片区,所以由阿波罗来监管属于情理之中。
假设联邦已经知道了宦向梦的去处,那么他们应该已经来这里踩过点才对。
她四处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摄像头的存在。
联邦对这件事的态度有点奇怪过了头。
叶露暗忖着,最后还是决定爬上去看看。
只要不翻过去,就算遇到危险她也能直接转身跑路。
金属水管的冰凉触感顺着衣服钻进肌肤里,为了保险起见叶露戴上了手套。
她每一步几乎都跟宦向梦的足迹重合,这愈发让她肯定自己的猜想。
一米。
两米。
叶露奋力一撑,轻松跳上了宽达两米的平台。
她佝偻着身体,小步往前靠去。
墙的另一边,构造跟这边大不相同。房屋被推平改成了草地,有三五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像是在聊天。
再往前看,有几座矮矮的单层木屋,略微简陋,但足够遮风挡雨。
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古怪的地方。
叶露目光再度回到那几个男女身上,仔细观察后,她发现了怪异的地方。
他们的衣服一模一样,连胸口的刺绣图案都是完全重合的。
因为距离太远,叶露打开了通讯器,透过放大的镜头,她看见了宦向梦的脸。
不对,那不是宦向梦。
叶露当即否定了这个答案,这人只是跟宦向梦有着同样的脸,她们眼睛底下的神韵是完全不同的。
她陷入了沉思。
世界上真的可能存在完全一样的两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