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蓝紫等人占领县城异常的顺利,顺利到她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原以为拿下流水县,起码要过两关。一是城门。守城门的衙役有一二十人,万一看出异常,直接将她拒之门外,也并不意外。但实际上,她的担忧并没有发生。她和张思瑶顺利入了城。这些守门官压根没有将今天入城姑娘比往常多的事情放在心上。许在他们心里这些姑娘们压根不是五十名士兵的对手吧?
二是在县衙。县衙也有几十个衙役,虽说不是什么强兵猛将,但是打起来,也难免会有损伤。
事实上,当她们一窝蜂挤进县衙时,守门衙役将门都来不及关,直接就被揣开,又因为她们亮出了剑,县令以及衙役举手投降。反抗?不要命了?
五十名士兵去拿人,不仅没拿到人,反而被对方直捣老窝,就是给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打。
县衙门口发生的举动很快引起百姓恐慌,胆大的百姓凑到县衙门口张望,想看看发生何事。
陆蓝紫很快贴出告示,流水县易主,大家有什么冤情,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到县衙告状,只要人在本地,哪怕他是天皇老子,她也给做主。
她让甄小巧站在门口,替大家宣读榜上的告示。
许多百姓是不识字的,她的大嗓门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一年之内连换次县令,次匪徒作乱,换个父母官百姓们已经习以为常,连惊讶都欠奉。但是听到她能给百姓做主,有冤的伸冤,还是让百姓蠢蠢欲动。
他们当然是有冤屈的,就连太平盛世,也没人敢说没有一件冤情。但是她真能给主持公道吗?或者说她现在给主持公道了,转眼她又被打倒,他们会不会被朝廷清算?
他们实在经不过打击。
看热闹的百姓不知凡几,但是聚拢一个时辰就是没人有勇气击鼓鸣冤。
倒是甄小巧的父亲从街坊四邻口中得知自家女儿成了叛军,拿着杀猪刀着急忙慌跑过来。想要逼女儿回去。
甄小巧却是铁了心要跟着陆蓝紫过活,并且她给的理由也很实在。
“东家可以让我吃饱,她不嫌我吃得多。我一顿吃十个馒头,她也只会夸我能吃。爹,你养不起我,我还不能给自己找条活路嘛。”
甄屠夫气得咬牙切齿,见围观百姓越来越多,气急败坏之后丢下一句,“我没有你这个不孝女。”
这是断绝父女关系,以后甄小巧若是出了事,也与他无关。
百姓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的谴责甄小巧不孝,有的谴责甄小巧不知好歹。很少有人认同甄小巧,当然就算心里认同,嘴上也不会承认,要不然就是“不安分,不老实,白眼狼”。
甄小巧并不是特例,整个县衙门口聚满了人,都是来寻闺女的,但是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
陆蓝紫该是欣慰的,但是迟迟没有人来伸冤,她并不满意,于是派了二十个士兵组成一队,开始沿街查抄赌坊、妓院和放印子钱。
流水县是座小县城,这地方没有一家妓院,但是暗门子倒有不少,多数都藏在旮沓里。
不过这些姑娘都是本地人,哪怕自己没有去过,也听长辈们讳莫如深指指点点过,到了地方一找一个准。
士兵们忙的时候,崔玉卿和琥珀正在整理库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琥珀赞叹道,“没想到陆县长这么轻松就拿下流水县。之前我还担心她们入不城呢。”她有些奇怪,“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
崔玉卿看着这傻姑娘还没看出陆蓝紫的阴险,叹了口气,“恐怕她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从她放走那些姑娘开始。”
琥珀不是真傻,她能选在崔玉卿身边,也是从众多家生子间脱颖而出的。再加上她自小跟着崔玉卿识字,她的日子是非常好过的。人也比较聪慧,她只是从未往那方面想过,经小姐一点拨,她立刻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她早就等着这一天。要不然她为何训练个月才放她们离开?不,不对,或许更早她就想夺这座县城。她替百姓交税,主动借贷,甚至是种子钱。那时候她可没兵。
琥珀惊恐地看着小姐,突然很想问一个问题,“她真能成功吗?”
崔玉卿手上动作不停,好半天都没有回答,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幽幽道,“恐怕连她本人都不能给个准确答案。”
就在这时,县衙外面传来百姓的吵嚷声,琥珀出去查看,有人挥舞着前面的人让路,“快让开!有人来告官了,别挡着路。”
百姓们四处逡巡,有的太矮,踮起脚尖想看看是谁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是扭头却没看到人,一低头,这才发现有个汉子正趴在地上,那长长的地面被他拖拽成一条线。显见他腿脚不好,是爬着来告官的。
这种情况必定是受了大冤屈。
惊堂木一敲,十几们姑娘们组成的衙役手执杀威棒口感威武。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堂下的汉子此时跪在地上,他上半身没有力气,不得不找个椅子让他撑着借力。他脸色苍白,人已经瘦成骷髅,“在下冯佑林,以前也是书香门第,祖上也出过大官。后家道中落,祖有本古书,视为全家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