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捏的。”韩秀峰沉思了片刻,接着道:“至于他们与曾国藩之间的那些事,仔细想想也不奇怪。”
“四哥,你这话啥意思?”潘二不解地问。
“胡身为湖北巡抚,自然想着收复武昌,想着攻剿湖北境内的长毛。在湖北大局未定之前,才会管江西的死活;至于李续宾和已经殉国的罗泽南,之所以到了湖北就不听曾国藩号令,一是他们和他们手下的兵勇原本只是在曾的大旗下为朝廷效力,事实上并非曾大人的人;二来曾大人处境尴尬,直至今日依然官不官、绅不绅,跟着曾大人哪有跟着胡大人或湖南巡抚骆秉章有前途。”
“所以他们到了湖北就不想走了!”
“确切地说是投入胡大人麾下之后就不想再回去了。”
“志行,你这话说在点子上。”刘山阳沉吟道:“听严树森说湖南巡抚骆秉章招贤纳士,湖南士绅要么唯骆秉章马首是瞻,要么湖北来投奔胡大人,没几个愿意去曾国藩麾下效力。”
“我们川东其实也一样,要是制台大人跟骆秉章那样愿意保举提携川东才俊,又有几个愿意跟现在这般听咱们的?”韩秀峰反问一句,苦笑道:“好在我川东文风不盛,没湖南那么多读书人,更没湖南那么多人才。”
刘山阳深以为然,但想想还是提醒道:“志行,不说这些了,要是传出去,别人真会误以为咱们拥兵自重呢。”
“对对对,不说了,早点歇息。”
……
睡的很晚,起得却很早。
韩秀峰洗完脸漱好口,跟前几天一样先巡视内外两道壕沟的防守,转了一大圈回到“帅帐”正准备吃早饭,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刚抬起头,就见刘山阳和潘二领着徐九走了进来。
“老九,咋到现在才回来,跟着你一起去的弟兄们没事吧?”韩秀峰紧盯着他问。
赶了一夜路的徐九急忙放下兵器和包裹,躬身道:“禀大人,一起去的弟兄都没事,都跟卑职一起回来了。之所以拖到这会儿,是因为卑职发现城外的长毛退兵了,一直退到了葛店!”
韩秀峰以为听错了,俯身看看地图,找到葛店的位置,喃喃地说:“咋退那么远,他们不打算攻了?”
“禀大人,卑职昨天上午赶到石达开大营外,发现营帐全没了,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就换上花旗军的衣裳,顺着那些贼兵留下的痕迹一路往东追,一直追到葛店才发现那些贼匪新扎的营盘。”
徐九接过潘二递上的水咕噜咕噜猛灌了几大口,抬起胳膊擦擦嘴角,接着道:“卑职见贼营扎得毫无章法,既没挖壕,也没寨墙,甚至都没派兵在营外把手,就领着弟兄们乔装打扮成贼兵混入贼营。
不进去查探不晓得,进去之后大吃一惊,那些贼兵竟人心惶惶乱成了一团,说是石达开已率两千广西老贼乘船走了,也不晓得是去了江西还是回江宁。被扔下的花旗军有船的也走了,没找着船的现在是群龙无首。”
“石达开走了!”
“卑职刚开始也不敢相信,带着弟兄们乔装打扮成贼兵转了好几座贼营,发现那些贼将贼兵全在商量往哪儿逃窜。”
刘山阳缓过神,看着地图哭笑不得地说:“说走就走,前功尽弃,石达开这仗打得也太虎头蛇尾了吧。”
“卑职也觉得奇怪。”徐九想想又惋惜地说:“要是离得近,要是路好走,大人派一个营就能将那些贼兵一举击溃。可离得太远,路又不好走,大队人马最快也要下午才能赶到,等大队人马赶到那儿他们早跑了。”
韩秀峰追问道:“你是说他们这会儿已经动身了?”
“卑职回来时他们全在收拾金银细软,说是天一亮就走,要是能抢着船最好,要是抢不着船就走陆路去鄂州或黄州。”
“知道了,赶紧去吃饭,吃完赶紧歇息。”
“遵命。”
目送走徐九,韩秀峰又俯看起地图。
刘山阳忍不住问:“志行,这么紧要的军情,要不要向胡大人禀报?”
“你要是想禀报就差人跑一趟五里墩,不过我估摸着胡大人不会相信的。”
“这由不得他不信,真要是不信派几个斥候去看看不就晓得了。”
“我是说他不会相信石达开就这么退兵,一定会觉得这恐怕是石达开的诡计,不敢轻易派兵追击。”韩秀峰直起身,想想又说道:“别说他不信石达开就这么走了,宁我都不相信,天晓得这是不是石达开的诡计。”
“也是,行军打仗还是稳妥点好,用不着犯那个险。”
“所以说禀不禀报一个样。”
“那就不禀报了。”
韩秀峰端起碗筷,又叮嘱道:“始真,不管石达开是真退兵还是假退兵,但城里的长毛还在。让陈占魁、陈天如和张彪他们不要懈怠,让他们给我盯紧点!”
“好,我这就去。”
刘山阳话音刚落,陈占魁拿着一封书信匆匆跑了过来。一见着刘山阳就呈上信道:“刘老爷,这信是五里墩大营差人送来的。”
“送信的人呢?”
“走了,说怕耽误公务,信送到得赶紧回去。”
“好,我先看看。”刘山阳拆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