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没什么不好,毕竟粮官不是那么好做的,没个像陈崇砥这样的人还真不行。
韩秀峰摸摸嘴角,抬头道:“亦香兄,这么说就剩直隶藩司和粮道那边的钱粮了。”
“韩老爷,下官以为藩司那边的军饷和粮道那边的粮不大好要。”
“为何不好要?”
“据下官所知,直隶藩司和粮道已拖欠各镇三个多月钱粮。要不是设卡抽厘,僧王和胜保大人那边的粮饷都支应不上。”
“既然藩司能用厘金支应静海那边,一样能用厘金支应我河营,毕竟相比静海那边,我河营一年才多少粮饷。”
“遵命,等下官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去保定求见藩台粮台。”
“也是,再过三天第一批兵勇就要入营,砍刀长矛没有,号帽号褂没有,现而今是要啥没啥,接下来几天有你忙的。”
韩秀峰示意陈崇砥坐下,随即转过身去紧盯着永祥等人道:“诸位也听到了,有亦香和德忠在,粮饷和军资无需你我操心,但练兵却是你我份内之事。要是既不缺粮又不缺饷,兵却练不好,我等既对不起为筹粮筹饷到处奔波的亦香和德忠,更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皇上!”
“这兵该怎么练,请韩老爷示下!”永祥立马起身道。
“永祥听令,头一批兵入营之后,本官命你统揽操练事宜。再过一个月就要选派三百兵去静海接替正在胜保大人麾下效力的兄弟,留给我等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不用习练马步射,只要习练刀法、枪法,习练如何放鸟枪。”
“得令!”
“别急,等本官说完。”韩秀峰顿了顿,接着道:“营规要教授,个个都得倒背如流,不然何严军纪。如果来得及,最好合练几次阵法。到时候吉大吉二等吴大人刚校拔的把总、外委和额外外委会帮同你等操练。”
“遵命!”
永祥话音刚落,韩秀峰便接着道:“我河营共设左、中、右三营,佟春听令,头一批兵勇入营之后,本官命你统领左营。”
“卑职遵命!”尽管做这个没油水的营官没意思,但佟春还是急忙躬身领命,不然就是抗命,是要被究办的。
韩秀峰从未指望佟春这样的人能领兵,可现而今又没别的选择,不动声色地接着道:“左营既不设马队,考虑到粮饷军资一时间很难支应得上,兵勇也没那么多,所以只设三哨步队,每哨暂定四十人,每十人设一什,视操练情形校拔哨官四名,什长一十二名。”
佟春既想着为了谋这缺花掉的银子怎么赚回来,又害怕一个月后被派静海去平乱,心如乱麻,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韩秀峰也不在意,紧盯着黝黑精壮的杨德彪道:“杨德彪听令,本官命你统领右营,右营也只设三哨步队,等兵勇入营之后给本官好生操练。”
“卑职遵命。”杨德彪是个粗人,想到银子这会儿不说待会儿就没机会说了,忍不住问:“韩老爷,卑职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禀韩老爷,卑职上有老下有小,要养十几张嘴,可卑职这个千总拢共才那么点官俸,还不晓得什么时候能领着,这日子您让卑职怎么过?”
“是啊韩老爷,卑职也有一大家子要养!”佟春脱口而出道。
韩秀峰没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回头问:“亦香兄,你怎么看?”
陈崇砥暗骂了一句给不给,给多给少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这分明是让我去得罪人,但被问到了只能硬着头皮道:“禀韩老爷,我河营粮饷本就不敷,何况佟守备和杨千总该领多少官俸朝廷早有定例,照理说这事不好办。不过佟守备和杨千总的话也不无道理,要不佟守备和杨千总每人支一百两心红纸张银,韩老爷意下如何?”
“一百两就一百两吧,连同官俸一道支取。”
“遵命。”
果然只有一百两,佟春被搞得哭笑不得。
杨德彪本就是个得过且过的主儿,想到有一百多两能过一阵子,不但没不高兴而且拱手道:“谢韩老爷体恤,写陈老爷关照。”
“好啦,坐下吧。”韩秀峰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脸色一正:“袁大头听令!”
平时站习惯了,坐着都快打瞌睡的大头缓过神,急忙起身道:“卑职在。”
“本官命你统领中营,中营左营右营不一样,只设步队一哨,另设炮队、鸟枪队和斥候队。”
见还有个千总排在后头,大头得意地喊道:“卑职遵命!”
韩秀峰心想你遵个锤子令,老子就没指望过你龟儿子能做好这营官,只不过你是千总,让你帮着把营官的位置占了。以前你做什么今后还做什么,好好统领一哨步队负责护卫和巡察各营军纪,至于炮队、鸟枪队和斥候队都用不着你管。
“关鹏程听令,本官命你充任左营千总,辅佐佟守备统领左营。”
关鹏程这个武举人不但是冒籍考的,也是走门路使了银子才考上的,既不会马步射也耍不了刀枪棍棒,从来没奢望过能统领一营,确切地说从未想过要统领一营真要上阵打仗的兵。韩秀峰这么安排,他不但没不高兴,反而觉得有佟春在前头顶着没什么不好,急忙躬身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