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这边来的可上千官军,伍德全急忙提醒道:“四爷,他们不晓得您是谁,我们还是赶紧避避吧!”
“不晓得就告诉他们我是谁!大头,搬把椅子出来,把我以前的旗子也打出来!”
大头反应过来,连忙道:“哦,我这就去拿。”
正说着,陈虎等十五个乡勇已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号褂一边冲出了宅院,见韩秀峰阴沉着脸指着桥头,一刻不敢停留就这么冲了过去。
林庆远从来没见过这阵势,吓得双腿颤抖。
这时候,大头抱着大旗跑出来焦急地说:“四哥,大旗找着了,有旗子没旗杆!”
“船上不是有竹篙吗,去拿竹篙。”
“哦,我去拿。”
大头话音刚落,桥头传了砰一声枪响。
韩秀峰踮起脚跟望了望,原来是陈虎担心越来越近的八旗马队勒不住马,会撞上那些哭天喊地的百姓,当机立断朝天放了一枪。
有枪的六个乡勇排成一排,严阵以待,没枪的九个乡勇守住他们两侧。
想到河对岸就是洋人的洋枪队,那些洋人不但有犀利的自来火鸟枪还有几十门炮,韩秀峰连忙道:“庆远,赶紧过去跟洋枪队交涉,告诉他们来的是官军不是乱党,也不会去租界,请他们不用紧张。”
“遵命,小的这就去!”
与此同时,已经快冲到桥头的八旗马队被枪声惊到了,纷纷勒住马在田地里打转。后头的绿营兵和壮勇以为遇上了乱党,顿时乱成一锅粥,直到一个武官策马冲了上来,挥舞这牛尾刀呵斥了几句,才往两侧散开包抄过来。
“四哥,找到篙子了,找到篙子了。”
“找到还不赶紧帮我把大旗竖起来!”韩秀峰缓缓坐到小伍子刚搬出来的太师椅上,紧攥着扶着冷冷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官兵。
刚才那个武官勒住缰绳,缓缓的策马来到桥头,见陈虎等人冲上前护住正哭天喊地过桥的百姓,冷冷地问:“你们是何人,竟敢挡大军的道!”
一下子被上百官兵围住了,陈虎紧张到极点,紧握着枪鼓起勇气道:“禀老爷,小的奉我家老爷命掩护百姓过河,我家老爷说了,谁要是胆敢烧杀抢掠,谁要是胆敢杀良冒功,格杀勿论!”
“谁烧杀抢掠了,谁杀良冒功了?”
想到姓林的二鬼子正在东岸跟洋人交涉,自己这边虽然只有六杆枪,但对岸不但有上百杆枪还架着几十门炮,陈虎的胆子突然大了,瞄准马上的武官不卑不亢地说:“到底有没有烧杀抢掠,老爷您心想清楚!”
“大胆,竟然诬陷本官,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老九,别跟他废话,有洋枪了不起,他们有洋枪我们有的是人!”一个千总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用刀尖指着陈虎咆哮道。
与此同时,原来那队骑马的八旗兵见桥头人太多,而且守在桥头的人手里有洋枪,干脆调转马头冲到了宅院门口,觉得打劫这样的大宅院应该能捞着点油水。
没曾想门口竟竖着一杆大旗,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紧抱着旗杆,而汉子左边竟端坐着一个二十来岁,身穿青布长衫的年轻人。年轻人身后站在一个四十来岁看着像师爷的老儒生和一个年轻的家人。
领头的八旗兵显然不识字,一边勒着马在韩秀峰面前打转一边问:“老二,瞧瞧旗子上写的什么!”
叫老二的那个丘八调转马头往后跑了几步,再次转过身来仰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急忙道:“大哥,旗子上写着钦赐从五品顶带赏戴花翎特授两淮盐运司副使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