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一路去攻太平门!”
苏觉明咬了一口烧饼,三口两口吃完连水都顾不上喝,便接着道:“听逃出来的镇标兵丁说,陆制台被爆炸声惊醒,吓得失魂落魄,急忙乘轿去察看,就带了十几个壮勇。结果没走多远就遇上股贼匪,壮勇、轿夫吓得扔下他逃命去了,贼匪没去追那壮勇和轿夫,而是冲上去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后来呢?”方士枚惊恐的问。
“陆制台一死,城里全乱套了,贼匪见人就杀,势如破竹,那些旗丁晓得贼匪绕不了他们,全部退入满城,本以为城高墙厚,易守难攻。结果贼匪一鼓作气把满城也给攻下来,江宁将军祥厚见大势已去自尽殉国。”
“其他官员呢?”
“江南提督福珠洪阿战死,因为剿匪不力被皇上革职的广西巡抚邹鸣鹤不但战死还被贼匪分了尸。原本在江北赈灾,一接贼匪顺江而下的消息便驰返江宁的江宁布政使祁宿藻祁大人,粮道陈克让陈大人、江宁知府魏亨逵、同知承恩、通判程文荣、上元知县刘同缨、江宁知县张行澍均无一幸免,全已殉国!”
想到包裹还有一份段大章帮着写给祁宿藻的推荐信,韩秀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禁不住问:“祁大人殉国了?”
“殉国了,城里的大小官员几乎全战死了,据说好多士绅见逃不出去竟举家自尽,吞金投河的不晓得有多少。”
韩秀峰定定心神,追问道:“贼匪有没有分兵来攻瓜洲扬州?”
“暂时没有,不过也快了。”苏觉明放下吃了一半的烧饼,又苦着脸道:“韩老爷,瓜洲根本用不着贼匪来攻,我回来时听人说瓜洲营守备和那些个千总、把总一收到江宁城破的消息就跑了。”
“贼匪还没来他们就跑了?”方士枚惊诧地问。
“跑了,全跑光了。”苏觉明无奈地点点头,想想又苦笑道:“就算不跑也挡不住贼匪,我打听过,瓜洲营的马、步、战兵和守兵加起来拢共才三百多号人,战马四十七匹,唬船八只,火药局一所。不过这是名册上的,实际上肯定没这么多,何况他们还得分防城外和大桥的那些汛地。”
“扬州呢,扬州城里现在啥情形?”韩秀峰低声问。
“乱成一团,听说漕运总督杨殿邦已经不在城里了,到底去了哪儿谁也不晓得。”苏觉明顿了顿,接着道:“有些士绅和盐商觉得这城能赎回,正忙着筹银子。也有些士绅和盐商觉得这是与虎谋皮,要么去了清江浦,要么拖家带口来泰州,回来这一路上我遇到几十个。”
想到瓜洲营的绿营兵全跑了,扬州城的守兵估计也快了,韩秀峰立马钻出船舱,朝刚赶上来的王监生等人喊道:“王兄,劳烦你先带三船粮和梁九一道去泰州,找到陆大明和梁六之后直接去扬州!”
“去扬州做什么?”王监生大吃一惊。
“江宁城破,瓜州营的守备、千总和那些个绿营兵全吓跑了,扬州城的那些守兵估计也快了。我们现在不缺人,就缺兵器,你赶紧过去看看能不能收拢一些。”
“可是扬州那边我不熟!”
“觉明回来了,这些消息就是觉明送回来的,扬州那边他熟,他跟你一道去。”韩秀峰想了想,又说道:“扬州那边我们还有人,张光成的堂弟张光生,韩大使的堂弟韩博全在那儿,你只要把人和粮带过去就行!”
王监生虽然不想死,但跟韩秀峰一样觉得这是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觉得富贵就应该险中求,禁不住问:“要是遇上溃兵,要不要收拢?”
“溃兵一个也不要,只要兵器,尤其鸟枪、抬枪和大炮,有多少要多少!动作一定要快,绝不会让溃兵丢掉的那些兵器落入贼匪手里。”韩秀峰紧攥着拳头,接着道:“早去早回,事一办完就……就去万福桥。到时候到底该回泰州还是去别的地方,我会差人去送信。” .